“卜师爷背后是谁查到了吗？”魏风问道。
刘主管唇角勾起：“卜师爷离开灵武郡后我们的人就再也找不到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魏风：“看起来能量很大，我是说背后之人。”
刘主管点头：“是的。”
魏风看着他：“看起来你知道是谁？”
刘主管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反问魏风：“何以见得？”
魏风耸耸肩，没有纠缠，而是忽然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他来风影楼本来是有事要做的，鉴于这件事是利好整个学宫的，所以魏风并没有主动表明目的，等对方开口询问，主动权在手更好谈一些。
刘主管想要闲聊，那魏风就陪他闲聊好了，反正二者的空闲时间并不等价，他倒是不急。
但是刘主管看似随意扯起的一个话题，却透露了很多不该让魏风知道的事情，听到此处，魏风哪还能不明白自己掉坑里了。
刘主管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冯万虎如何？”
魏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思索片刻。
冯万虎既然不是大世家出身，也没什么复杂背景，那就无法将自己的过往洗的干干净净，风影楼调查的情报必然属实，冯万虎这个人真的没什么问题。
卜师爷背后之人因为某些目的，需要将冯万虎扶持到高位后借助他的权利，所以通过一系列的操作让他步步高升。
但是易地而处，如果魏风是卜师爷一伙的，不可能在暗中谋划时不留一些冯万虎的把柄在手。
别说冯万虎刚正不阿、不同流合污这种屁话，证据这种东西，又不需要你真的做过才有。
能放心将他一路推到郡守的位置，那手中的证据想必是可以一锤定音的。
在卜师爷被发现后能让其人间蒸发，学宫都查不到半点消息，足以说明其背后的能量，那又怎么会走漏风声，导致冯万虎被纪林生盯上呢？
卜师爷背后之人费时费力将其推到这个位置，又为什么反过来要暗中下手搞死冯万虎？
将这两个问题结合上述结论，答案就已经很清晰了。
不难推断出，卜师爷团队将冯万虎推上郡守位置，是为了达成幕后操纵者的某个目的，在此过程中还留下了足以致冯万虎于死地的证据。
但不知道什么缘故，这个留作后手的证据被毁灭了，冯万虎隐隐有脱离他们掌控的迹象，所以故意放出风声，准备做局将冯万虎拿下。
却恰巧碰上了魏风搅局……不对，应该说即使没有魏风，最多就是纪林生多费一番手脚，因为彼时他已经起了疑心，那就必然会深入调查。
只要深入调查，冯万虎就还有翻盘空间。
这一些的推理都建立在冯万虎是个聪明人，相较卜师爷技高一筹的聪明人，聪明人不会放任自己被栽赃陷害，必然在某个细节上留下了决定性的证据。
这个证据不说能完全将自己摘干净吧，至少也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思及此处，魏风才回望过去：“冯郡守应该不需要我的评价，刘主管您也是。”
刘主管对于他的回答并不正面作答，只继续道：“伱觉得冯万虎现在最需要什么？”
魏风撇嘴，废话，肯定是需要一个靠山啊。
卜师爷团队多年心血白费，可能对于背后的大人物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大人物万一兴致来了，想要弄死冯万虎给自己立个爱惜手下的人设，那他分分钟就要完蛋。
但转念一想，刘主管问他这个干什么？莫非……
魏风眸光闪动，想到了一个可能，轻咳一声，说道：“我这次来风影楼是因……”
刘主管却抬手将其打断：“你可知我风影楼都有哪些构成？”
不等魏风回答，他自顾自道：“风影楼是隶属于学宫的情报组织，只为学宫负责。”
“风影楼构成分为内勤和外勤，内勤负责将搜集来的情报进行汇总、分析与归类，外勤你应该听说过一些，分成风卫和影卫。”
魏风面露无奈，心里犯苦，早知道就不卖关子了，来这里把正事一办直接走人，如今恐怕是想走都难了。
他倒不是抗拒与学宫牵扯太深之类，无依无靠的他，背靠学宫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他向来信奉有多少饭量吃多少饭、多大本事干多大事，现在刚刚踏入修行路，还没有听刘主管给他讲风影楼的资格。
对话却还在继续：“风卫负责收集情报传递回风影楼，影卫负责解决风卫搜集情报过程遇到的小麻烦。”
“风卫的身份多种多样，上至三省六部，下至贩夫走卒，每个人都可能是风影楼的风卫，甚至有些为风卫做事而不自知。”
“风影楼历来被发现身份的也只有风卫，从来没有过影卫被俘之事，你可知道为什么？”
魏风嘬着牙花子：“我能不能不知道？”
刘主管只当没听见：“因为任何风卫都可以是影卫，但当他们身份暴露的时候，他们就只是风卫，也只能是风卫。”
魏风听明白了，薛定谔的卫，不被观测时处于二者叠加态，被发现了就固定坍缩为风卫了。
“风卫分为两种，春风与秋风，春风卫是由学宫培养，完全效忠于学宫的一批人，春风之外皆为秋风，成分有些复杂，有保持利益交换原则的，也有学宫收编的，多种多样。”
听到这里，魏风知道已经没有办法再将自己摘出去了，索性放任自己的好奇心：“怎么确保秋风卫的可信度？”
刘主管轻蔑一笑：“不需要保证，只要山长还在，只要学宫还在，他们没把握把事情做的干干净净，那就是可信的。”
魏风沉吟：“清理干净手脚很难吗？卜师爷团队不是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了吗？”
刘主管却很认真道：“有些事情需要证据，有些事情则不需要。”
魏风点头，他听明白了，学宫势大，无所谓有没有证据，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被定下了。
卜师爷的事跟学宫无关，那没证据的事不能乱说，若是关系到学宫……魏风相信早期那些被灭门的家族也不是个个铁证如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