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没想到,能被上官冷陌那般“不怀好意”之人,称之为“故人”的人……
他定然是要,多留个心眼的!!!
小厅堂里,隔着屏风,听到“公孙依依”喊的那声“之珩哥哥”时——
慕容之珩脑中好似有个念头,忽而升起:宜见却不想见的,不想见更不宜见的,似是,约好的那般,一同在此时寻上门来……
最令人费解的,还应当是,慕容之珩见到“公孙依依”之后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慕容之珩在见到“公孙依依”的那一刻,竟一点儿也没觉得熟悉。
别说是头痛之感,便是一点儿任何反感,都不曾出现。
仿若,夏侯月影与“公孙依依”,在他慕容之珩的眼里,并无区别、别无二致。
倘若,夏侯月影与“公孙依依”,今日并未来过更未曾起争执,那梦过一场、酣眠一觉的慕容之珩,状态还是很好的。
尽管,时间已然过去了很久很久。
过往的那些记忆,也随风飘散得久远辽阔。
可是,慕容之珩仍分明记得,他患了失忆症之后,见过那个小丫头。
他慕容之珩,是见过那个小丫头一次的。
他虽不至于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之超强记忆力,但自认为,他之记忆也是不差的。
况且,又是在他转醒之初,那般特别的节骨眼儿上,他的反应,又是那般的强烈且难以自控……
他总不至于,半点儿感觉都没有。
十年前,正值暮春刚过,槐夏初至之际。
那一次,是他醒后初次见她,反应就很剧烈!
莫说是那小丫头靠近他一下、就连唤他一声都不行!!
莫名其妙地便又想到了十年前那一回,他的头,仿佛,又有点儿隐隐作痛的迹象了。
慕容之珩狠狠闭了闭眼,让那些尘封已久又被忽然重启的记忆,再次沉睡。
那股剧烈的疼痛之感,这才稍稍减轻了些。
流楚暮才说完那些个话儿,又见男人眉眼依旧却是缄默许久,身子便忍不住地开始打颤了。
生怕,眼前的这位爷,会训斥自己,未曾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连拦个人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
眼下,作死还作不够,上赶着似的,非打扰他背影挺拔思绪纷杂,话儿那么多。
流楚暮正时刻准备着,要抬脚离开去领罚,男人却是低低“嗯”了一声。
流楚暮错愕呆愣的空隙,他又冷不防地听见,男人以不咸不淡的口吻说了句:“他是你主人。”
弦外之音是:你想如何称呼,便如何称呼,不必纠结。
横竖,他也只是上官冷陌派来协助自己的人。
左右,他本就是上官冷陌手底下的人。
流楚暮似是没缓过神来一般,下意识地“啊——”了声。
不过,男人却没了再理会他的意思,微微敛眸垂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封信里的内容。
夏侯月影她们跨门而入的时候,他坐在屏风之后百无聊赖。
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那一沓厚厚的信纸许久,那信上的内容,他自然是真真切切瞧见了的。
信中,提及了三件事。
其一,便是此前,慕容之珩交代上官冷陌去查的,于新夏十三那夜,蓄意谋害暮雪颜的那些黑衣人。
从信上叙述内容来看,上官冷陌应当是查到了一些情况的。
但,上官冷陌仅在信中告知于慕容之珩,黑衣人背后之势力现已查明。
并且,上官冷陌会按照他们说好的那般,也就是慕容之珩先前“斩草除根、一个不留”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