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贤侄,写这封信咱没有别的意思!”
“咱其实就是想对贤侄说些体己的话!”
“王保保避而不战,张士诚早已经不堪一击,能和咱打成平手的怕是已经黄土埋到脖子了……”
陈理继续往下看着书信的内容:
“咱只想打死贤侄,或者被贤侄打死!”
“贤侄你也不想还没出头七就下去陪你爹吧?”
“咱可以给你几封信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年轻的陈理自是不如他父亲陈友谅,收到这样赤裸裸的挑衅,他有些沉默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拿起刀冲到应天去将朱元璋剁成肉馅包饺子,可他一想起轰鸣的炮火就觉得双腿打颤。
本应是鲜衣怒马,迎风呲三丈的年纪,他却双腿开始打颤了。
三天后。
陈理再次收到了一封来自朱元璋的信。
“贤侄啊,咱阿弟说想去瞧瞧黄鹤楼。”
“他说他要是上了黄鹤楼一定也能写出芳草萋萋鹦鹉洲、唯见长江天际流这等诗词,力压崔颢与李太白!”
“咱跟他说那是贤侄的地盘,他非是不听啊!”
“他说他准备炮轰下武昌,还好咱拦住了他了,太不像话了!怎么能为了登楼作诗做这种事情呢?”
陈理刚松了一口气,下一句话又让他跌入谷底。
“这种事情咱来啊!不过咱还得先练练打炮的准头,过几天来轰炸贤侄!请贤侄务必派人保护好黄鹤楼!”
……
七天后。
陈理再次收到了朱元璋的来信。
“贤侄咱的准头已经练好了,不知你什么时候方便咱过去打你呢?”
“你说个时间,咱准时过去打!”
“还有一件事,你是想跟你父亲合葬还是分开?”
“不过咱还是觉得分开好一点,因为距离产生美!”
“十天之内咱收不到回信,咱可就打过来了!”
……
陈理看着武昌仅剩的队伍,开始思索他的以后。
一望无际的江面上,点缀着许多的渔船。
陈理站在黄鹤楼上望着鹦鹉洲的景色,不禁感慨道,“谁不想在此集会一场呢?”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他感慨道,“属于父亲的时代已经没了!”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
陈理看着眼前的景致突然哽咽道,“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他的转过头,视线从江面转到了楼阁的窗户上。
“呼——”他长舒一口气,原本迷离的眼神渐渐坚定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野心是王八蛋,我们要尊重生命!”
陈理猛然站起,迎面而来的江风骤然间吹起了他的鬓角。
“来人,笔墨伺候!”他大步流星走到桌子前。
他拿起镇尺压住纸张提笔写道,“朱叔给我面子,我给朱叔金子!啊不对,城池!”
“我知朱叔定然不解,认为我怯懦!”
“可我不在乎外人看法,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我陈理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