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士奇精神涣散离去,刚刚还在嚣张的杨稷总算没有蠢到家,顿时惊慌起来。
忙不迭在监牢里痛哭求饶,不停磕头。
“聒噪,让他闭上嘴,按大明律处置。”
朱瞻墡厌恶地皱了皱眉,举步向外走去。
“是!”
徐恭打出手势,马上就有锦衣卫开门进去,杨稷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海寿、兴安、徐恭三人低头顺耳,紧紧跟在朱瞻墡身后。
“徐恭!泰和县和吉安府的地方官吏,依律处置。”
“是!”
“海寿!你在饶州府查探夏原吉老家,可曾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海寿一脸为难:
“圣上,确实没有,夏原吉此人,老奸巨猾,善于沽名钓誉,其饶州府老家之人,个个谦谨守礼,与邻为善,乐善好施,并无一点坏名声。”
“老奴暗查了近月,实在找不出他的错漏,只好先行带泛海走私的相关人等回京。”
“不过,老奴在饶州府留了一队东厂番子人马,暗中收集记录夏原吉老家之人行止,伪善能行一时不能行一世,老奴不信,天天盯着,找不出这老家伙的尾巴。”
“圣上若是有什么要吩咐他们做的,京城锦衣卫放出信鸽,三五日即刻抵达饶州府锦衣卫驻点,信件会立刻转交到他们手里。”
朱瞻墡大喜。
赞许地拍了拍海寿单边肩膀。
这老阉货,考虑事情确实周到,倒是个能办事的干才。
海寿受宠若惊,老脸上浮现激动之色。
太监由于身体残缺,身上总是多多少少带了一股挥之不去的尿臊味。
因此,正常之人,大都不愿与太监有身体接触。
更何况自己还少了一条胳膊。
朱瞻墡寻思之间,终于察觉到一丝异常之处。
“饶州夏家乐善好施?”
按理来说,夏原吉的大儿子早逝,二儿子如今又还只是个孩童。
也就是,夏原吉挣下的偌大家产,根本就没有不肖子孙帮他挥霍。
夏原吉身兼户部尚书,太子少保,太子太师三职,一人领三份俸禄,帝王时常还会另有赏赐。
单单这些正当收入,已足够他整个家族过起优渥的生活。
更何况,每年泛海走私的五成利润都递解进京分配,夏原吉怎么说也会分个一两成。
日积月累,足有大几十万两之巨。
夏原吉这个土财主,会把银钱藏在哪里呢?
朱瞻墡脑中猛然灵光一闪:
“海寿!”
“速速飞鸽传书饶州,让当地锦衣卫配合东厂番子,清查饶州府夏家田产亩数。”
“仔细记录夏家近十年购入田产和慈善施舍花出去的银两数目。”
“派轻功身法好的手下偷偷潜入夏府,找到夏家银库,估算银库中的银两存量。”
海寿也是眼睛大亮。
忍不住伸手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惭愧说道:
“圣上睿智通神,老奴佩服到五体投地,老奴当初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着呢?”
“夏原吉每年从泛海走私案之中分得利益,就算他把痕迹擦得再干净,那些银两,却不会长翅膀飞掉。”
朱瞻墡轻哼一声。
你个老阉货哪来的五体,四体投地还差不多。
“京城这边,你去整理一份夏原吉历年以来的俸禄和先皇赏赐。”
“此事速办!”
“行百里者半九十,朕已经顺利拿下杨荣和杨士奇,还剩夏原吉这个老货,朕不想再在朝堂上日日看到这个老东西。”
海寿应了一声,屁颠屁颠一路小跑先去忙碌。
圣上既然有了对付夏原吉的办法,自己务必等夏原吉被顺利拿下,才能安心出使朝鲜。
第二天早朝。
一众朝臣刚因为杨荣的身败名裂惨死战战兢兢,却赫然发现,内阁首辅杨士奇竟也没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