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边林突然从卧室出来，手中抱着一本翻开的书，可见他刚才是在里面看书的，应该是听到外面的动静才出来的。
他一把将硬壳包装的厚重的书朝着孟清殇扔了过去，脸上铁青。
“滚！滚开这里！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把你当成得意门生！你不知道我这几年有多后悔！孟清殇，你不可原谅知不知道！赶紧离开这里，否则我赶你出去了！”
程边林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骂的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
孟清殇稳稳跪着，开口喊了一声老师。
“礼义廉耻都被你败坏了！读书读书，都不知道把书读哪里去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么跪着，像什么话？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你出不出去？不出去，我来！”
程边林到处看，最后看到挂在阳台晾的大拖把，直接挥了过来，一把盖在地上他的腿边，“出去！”
拖把没打在他身上，却像鞭刑，直直鞭挞他。
他的尊严，完全倒地。
他垂着头，一动不动。
程悸头一次看到这样的他，心尖在颤抖。她看不下去，将脸藏在了妈妈的身后。
她想过要折辱他，但没想过这么难看。
也不是，她曾经想过他更加屈辱地折磨他，不过她现在已经没了那种心思。
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秦雅之想让程边林别这么对他，结果程边林瞪过来，“你们女人就是心软！要不是他，我们家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一句话，让她们闭了嘴。
是呀，这时候了，心软做什么？
程悸眉心跳动，一把将妈妈拉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是他自找的，她不该心软。
程边林的愤怒堆积了几年，又看他这么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提起拖把，对着他打过去。
他当老师这么多年，从来没做过这等事！既然他不好好做人，他这个当老师的，好好教训一顿也不为过，更何况，他还是为自己的女人出气！
房间里面能听到外面一点动静，秦雅之站在边上，脸上愁着，既担心又烦躁。
程悸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出神。
最后还是秦雅之出去制止的，生怕出事，程悸在房间里始终没有出去。
孟清殇被打了一顿，又跪了很久，谁喊都没用，笔直着从上午跪到了下午。
他们吃午饭随意吃了几口，他就在边上跪着，程边林赶他走，他也没有动。
打不怕，赶不走，很折磨人，像是表达他坚定的决心。
程悸下午去接思承，见他还跪着，她拍拍他的肩膀。
“起了，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别逼迫我们，徒增厌烦。”
他倒是没什么变化，“没有逼迫，我在忏悔。”说完他还笑了笑，“你猜，我想到了什么？我在想，如果可以重来，我想在你不认识我的时候先认识你，这样，我就可以从一开始对你好了。”
也就，不会让她受那么多的苦...
听到说重来，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他随口一说，却让她吓了一跳。
想想，如果重来，他先找到她，说不定也是对她坑蒙拐骗呢，还是，不要重来了。
“人生没有重来，你不要在乱想了。”她压下心中的不舒服说道，“思承放学了，我们一起去接他。你再跪下去，腿会废掉的。”
“嗯。”他终于起来。
不急于一时，曾经的错，即使是前世的，他也要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