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哧咔哧。
在时空之碗之中，一切都在重演。
布鲁斯心道，但很快反应过来，这压根就不是重演，而是真切的从更高的维度看到了过去。
本身，他是决计看不到的，但在此刻巴里身上那诡异的时空变化之下，他却是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那一刻，布鲁斯浑身冰凉，他看着这一幕，血一股一股的往脑袋里涌上来。
那是童年的他，在咆哮，试图让成年的他动起来，小时候的他没有力量，无法保护自己的家人，但现在的他可以。
如今的他已经成为了蝙蝠侠，战斗过许多拥有超凡之力的人，见识过的怪物，比一些宅男说过话的女性都要多。
因此，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持枪抢劫犯罢了，只要他想，他有一万种方法瞬间制服对方，乃至于杀死对方。
甚至，他都不用亲自穿越过去，只要远远的丢出一个蝙蝠飞镖，如此一来自然能解决问题了，而他的人生，也能就此改变。
布鲁斯心道，他的情感已经要爆炸了一般，却是死死的被他的理性给压制下去，只因为他知道。
时间与空间，不是凡人能够操作的，这世界自然有其运转逻辑，他不能去扰乱它。
而且，这个世界也不存在这么便宜的事情，回到过去改变未来，让一切都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
事实上他作为蝙蝠侠，解决掉的许多大事件之中，许多问题就是因为这种想要弥补过去的心魔，而最终造成的更大的问题。
在理性上，布鲁斯知道自己的思路和逻辑没有问题，可惜的是，理性虽然好用，但在爆发力度上就远远不如情感了。
就好比你发了工资之后，那种控制不住的消费欲望，自然就会升起。
你一直心水的一把定制键盘，你那已经老旧的电脑，又或者是你那已经屏幕摔碎的手机。
这种感性上的东西，自有生命力，会源源不绝的冒出来，这也是人类一旦堕落，就再也回不去的原因。
“不，不可以。”
布鲁斯死死的控制住自己。
多年以来他一直在与这样的情绪作斗争。
他也是人，如此天天深入到黑暗之中，他也有许多时候陷入危险的边缘。
若是那样的话，他将成为整个哥谭最大的噩梦，没有什么反派能够比得上他，可他是蝙蝠侠，他硬生生靠着自己的意志一次一次将自己拔了回来。
他本以为已经没有什么能让自己动摇了，然而现在的他知道，那是因为他以前从未真正的触及到自己的内心。
这边，布鲁斯在艰难的控制自己的心魔，另外一边，巴里却是没有一点要阻止的意思，甚至乐见如此。
巴里是很尊重布鲁斯的，因此他在发现自己的时空之碗能力之后，也是第一时间找到了布鲁斯，寻求答案。
他没有获得布鲁斯的同意，本身就有些失落，寻思着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劝动布鲁斯，那样的话就好了，而此刻的情况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嘛。
……
哼哧哼哧。
在时空之碗的电流声之下。
布鲁斯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最重要的原因是，时空之碗看似是呈现了生命的一切，但也是有重点的。
这些人生之中的重大节点，都是一小段，会一遍一遍的在他面前重放，他一开始还能忍得住，但耐不住一次次重放。
于是，最终布鲁斯毅然决然的拔出了蝙蝠侠飞镖，在巴里那激动的眼神之中，他挥出了手。
下一刻。
刷的一下，飞镖飞出了时空之碗。
其精准的命中了那个拔枪的坏蛋的脑袋，下一刻，对方就这么倒在地上，挂掉了。
“芜湖，太好了！”
大气都不敢出的巴里欢呼道。
布鲁斯却是愣在了当场，手微微颤抖着。
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向了自己的手里，巴里看着也收声了，明白此刻的布鲁斯一定很难受。
毕竟布鲁斯坚持了那么多年的不杀原则，就在这一刻被他打破了，他上前试图用他最擅长的尬聊转移一下布鲁斯的注意力。
下一刻，他自己的注意力反而被转移了。
只因为他看到布鲁斯的手里还捏着一把飞镖，他下意识说道：“布鲁斯，就一个普通人，不至于用两把吧。”
布鲁斯转过头，眼睛前所未有的深邃，“我压根就没有发射，那飞镖不是我发的。”
此话一出，巴里惊呆了，他这才与布鲁斯一起看向时空之碗的那一段时空，却正正好看到了一位蝙蝠侠从天而降。
这位蝙蝠侠虽然乍一看是蝙蝠侠，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其身上的装扮和体型，都与他身边的布鲁斯截然不同，要瘦弱许多。
最重要的是，其此刻取下了头盔，从那个时空节点转过头，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面容。
他的眼睛画着黑熏妆，却也难以掩盖起黑眼圈，那刀刻一般深邃的脸庞，棱角分明。
他就这么用摄人心魂的眼睛，看向了布鲁斯与巴里，其具备一种气质，让布鲁斯相信，对方看似瘦弱，但战斗力绝对不弱于他。
而且，看着对方，布鲁斯总有一种莫名的照镜子的感觉，虽然样貌不同，但对方与他年轻时候的样子好像啊。
“奇怪，你们是谁。”
“为什么穿着我的衣服和巴里的衣服？”
伴随着对方的问话，巴里还有一些懵逼。
布鲁斯却是瞬间明白了过来，结合刚才所发现的一切，他懂得对方是谁了。
对方分明是平行世界的他，也是蝙蝠侠，也唯有这样才会与他外貌不同，却具备一样的气质，甚至也认识巴里，或者说，是他那个世界的巴里。
也是这个时候，布鲁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因为问题的关键，已经不在于他是否能够改变过去了，以及这样是否会引起时空崩溃，导致整个世界毁灭了。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从巴里的神速力时空，让他们进来这个时空之碗，以及看到自己的异时空同位体这件事情上，他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
……
“也许，这一切已经发生了。”
“不是由我的世界的巴里，而是其他的世界的巴里。”
“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伴随着一个时空的彻底重启，不断联动到其他时空，最终波及到了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