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玟放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扣着手上的肉，强撑着脸辩解。
“老爷子，你怕是在说笑吧，我哪可能认识这种粗鄙的人。”
“你不愿说，就让他来说。”
老爷子冷眼望着许玟，一旁的顾北辰摸不着头脑，这个男人到底跟他妈是什么关系，他拧着眉，该不会跟他有关系吧？
“你说吧，你不说，怎么帮你哥报仇。”
老爷子挥手示意他，面不改色地低头喝了几勺汤，没在理会。
“许玟，你还记得我这张脸吗？跟我哥可是一模一样，你午夜梦醒有没有看到我哥身上染满血，狰狞的样子。”
“你还记得他吗？他可是叫梁怀洲。”
梁西盛面容阴冷，眼神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字地吐出，二十三年前，他哥胸口插了一把刀，惨死在血泊中。
他散大狰狞的眼睛，可怖地睁开，躯体已僵硬无比，那个灰暗的楼梯口，梁西盛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许玟，梁怀洲是谁？你跟他什么关系？”
顾靖山深觉此事不对劲，大掌重重拍着桌面，抬眼望着许玟，厉声说道。
顾承逸冷眼扫了一眼他的反应，冷嗤一声，他在桌下把玩着姜泠的手，跟她一块看戏。
“靖山，我都说了不认识他，是那个梁西盛疯言疯语，血口喷人。”
“可是，许阿姨，你怎么知道他叫梁西盛，他明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呀。”
姜泠抓住她话里的漏洞，单手撑在下巴上，装作疑惑样，笑着淡淡地发问。
许玟呼吸一窒，心跳停滞一拍而后剧烈鼓动，她死死咬住下唇，她已经不知该如何圆下去，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是专门针对她设下的局。
“妈，你倒是说呀，那个梁怀洲到底跟你什么关系，你怎么什么都不说，难道这都是真的？”
今天的信息量简直要惊爆顾北辰这26年的认知，他急切地发问。
“妈，你说呀，要是假的，他就是出言诽谤，我们可以告他，你遮遮掩掩的，倒让人误会你们真的有关系。”
江悦盈在一旁幸灾乐祸，似是关切地问，却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她。
“我……我们只是见过几面，互相知道名字这种程度，能有什么关系。”
许玟强撑着，依然死死不松口，不肯说出来。
“许阿姨，那你记性真好，二十来年了，都还记得名字，连他的家人叫什么都记得，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记性，那我就不用老是丢三落四的。”
姜泠笑着对她说，轻松的口吻说着，轻易拆解着她的话。
“许玟，我们也不跟你扯那么久，这是你吧，还不认吗？”
顾承逸实在是不想听她鬼扯，修长的指节挥了挥，面上漫不经心，底下的手勾着姜泠的手十指相扣。
保镖拿着一份视频和文件上来，放在许玟面前，她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
她前不久突然梦到梁怀洲，他满身鲜血，朝她张牙舞爪地扑过来，犹如厉鬼索命。她午夜惊醒，难抵心底不安，给他烧了纸，祈求他不要找她。
“总该说出来了吧，给你时间可不多了。”
老爷子实在不想磨叽下去，皱着眉头，开始催促道，眼神看向管家，多年的相处，让他一下就知晓，他拿着手机走远，拨打了电话。
许玟看到这，已然明白她已经没有了翻身之地，事到如今也只能说出，但她绝不能说出顾北辰，只要她不说一天，他就还是顾家二少。
“是，他是我初恋，但是我那天没有想杀他，是他情绪激动拿刀子威胁我时，我防卫过当失手错杀了他。”
“他那么喜欢你，那些年拼命攒钱买房，就为了跟你结婚，难道不是因为你跟了顾靖山，不想被他发现才有意错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