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洺呛了两声。
算了，不解释这就这样罢了。
“不是嘛？”默泫清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怎么像是在招惹顾芷洺的感觉。
但是他当然上钩了。
顾芷洺摇了摇头，昂起头指着自己的隆起的喉结。
隆起的喉结…
默泫清挑着眉头，他们好像不在一个话题上，不过，他确实是误会了什么。
“你…嗷，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唐突了，你太漂亮了，所以我…”
默泫清半捂着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过更多的，是抱歉。
直球的表白。
该尴尬的是他，顾芷洺的脸却红了大半。
“我…我请你吃饭，用剩下的钱。你，吃过饭了吗？”
顾芷洺原本觉得他会知男而退…反倒是自来熟占据了大半。
“没。”顾芷洺的声音很小，但很快就意识到了又说话了。
顾芷洺抿着嘴又摇了摇头。
“对了，昨天你给我的栀子花，我…家里也正好有几盆，没人照顾，想麻烦你，所以吃顿饭不算过分。”
默泫清拿出手机，将语音转文字。
顾芷洺接过手机，他能听得见，故而也没有注意文字有什么不一样。
“那麻烦你了。”
他答应的还算很快，是贪心，离开前，他不想留遗憾。
花店外面很快又热闹了起来。
彩虹旗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仿佛在跳着欢快的舞蹈。人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手里捧着彩旗和气球，满脸笑容地走过。
两人的脚步很慢，静静地欣赏着这美妙的景象，感受着巴黎独有的醉人魅力。
一时间，整个街道仿佛沉浸在音乐与欢腾之中，充盈着绚烂多彩。
默泫清走在顾芷洺的身侧，倒是显得比顾芷洺还要思绪繁重。
他明白在无声的世界里，这样欢腾的场景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心理反差。
那束花握在手里，却有些不合时宜。
相比于默泫清，顾芷洺被人群簇拥着，又是彩旗，又是气球，手里被塞得满满当当。
“我…帮你拿着这些，你抱着花。”默泫清嘟囔着，夺过顾芷洺手里的一堆东西。
反正他也听不见…
反正…
“谢谢…”顾芷洺接过一捧花。
“嗯？”默泫清看着顾芷洺的唇动了动。
“你…你听得见？你会说话？”默泫清惊讶着，就觉得有些好笑。
“嗯。”顾芷洺实在有些装不下去，他没想到默泫清会变成话唠，也没想到吃个饭要走这么久。
“所以，你一直都是装哑巴？”默泫清一脸的好奇，甚至是有趣。
“算是吧。”顾芷洺有种被拆穿窘迫，实在抬不起头。
“咳咳，也没什么，我刚来巴黎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但也不至于装哑巴，毕竟我身边有很多中国人。”
默泫清语气也不算是轻柔，反倒是有些打开话匣子的侃侃而谈。
说起话来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失忆…也不应该对自己三十出头的年龄没有认知吧…
顾芷洺倒是很给面子的轻笑着。
一路的谈笑风生，都是默泫清引出来的。
餐厅里的气氛格外温馨，灯光柔和，音乐轻柔，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浪漫的世界中。两人坐在窗边的位置，欣赏着窗外的美景，享受着美食和彼此的谈话。
“可以喝酒吗？”默泫清问道，直直看着顾芷洺的眼睛。
“一点。”顾芷洺轻声回答。
“香槟，餐前开胃的，忌口的话可以换成饮品。”默泫清还是忍不住照顾顾芷洺，即使已经知道这个长着娇艳欲滴模样的是个男人。
顾芷洺点了点头。
餐前酒、前菜、汤、主菜、甜点、咖啡…
那顿饭吃的很慢，可能是上菜本身就慢，可能是音乐声，也可能是顾芷洺第一次吃法餐，刀很钝，叉子难用…
也许是他们之间只剩这一天了…
吃完饭的两人穿过巴黎的街道，看着夜晚巴黎的景色。
这次反倒是轮到顾芷洺拖慢脚步了。
“所以，你在巴黎，从来没有像这样慢慢地走走停停。”
两人已经开始沿着塞纳河往回走，吃过饭，已然是深夜。
湍流生微弱，夜鸣声轻盈。
巴黎总是这样，夜色降下来，所有吵闹的声音就会安顺。
“没有，可能…这里不适合我。”顾芷洺苦笑着，甚至变得有些沮丧。
“怎么会，人总是会追求适合自己的，像你这样呆在原地的，就需要一个我这样的人，带你去追求。”
默泫清怼了怼顾芷洺，手自然的就搭在他的肩上。
巴黎四季的晚风，都吹的人有些刺骨。
顾芷洺惊慌着向后倒了下，却戳到了默泫清身上。
“嘶…”默泫清托着伤口，扶着岸边的栏杆，神态痛苦。
痛苦归痛苦，但完全不恼。
顾芷洺憋着有些想笑，他还记得从前查到他的资料里写着他留学那会儿顽劣不堪…
“哇，你这笑的太没有良心了，很痛啊？”默泫清也跟着眯眼笑。
“很虚啊？”顾芷洺脱口而出，这话好似是从别处学来的。
“啊？”默泫清听这话有些接不住，这大晚上，怎么聊起这些。
“我说巴黎的晚上的确很凉爽…”顾芷洺倒着走在前面。
“嗯？”默泫清起初是真的没懂。
“我说，巴黎的天空很清，月亮很美。顾芷洺眉目含笑，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
“什么？”默泫清好似是懂了，但还是装做不懂的样子跟上顾芷洺的脚步，月亮挂在头顶，他却只是低着头一块砖一块砖的走着。
“我说你请我喝的咖啡真的很苦，改天我请你。”顾芷洺回过头去，默泫清已经到了自己身侧，只有一肩的距离。
“什么意思？”默泫清俯下身，与顾芷洺平视。
只见眼前人退后了两步，接着说道。
“我说，明天见～”顾芷洺在花店门口立住脚，向默泫清摆了摆手。
“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