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不能与你讲两句话?”王清和笑颜清朗,又说,“不知姑娘可有时间?在下想请姑娘吃顿饭,以答谢姑娘照顾劣弟之情。”
应疏月仰头看看天色,出来一天了,不知师父今日可又好一些,隔壁院的人今日忙什么?有没有按时喝药?
未几,她道:“王公子言重,王晰扬……王小公子热情开朗,通晓世故,都是他照顾我的时间多,你这样说,我很惭愧。”
日常与大家说话她都是有一说一,从不拐弯抹角,突然见到旧识,说话还懂修饰了!
在旁的流云不由想笑,心说他怎么没发现?
在北境那两年她都是一副孤冷面孔,连王晰扬那样洒脱的性子都左右不了,没想到才认识那个百官胆惧的御史大夫三四个月,性子就变了不少!
还懂了些人情世故,不容易啊!他在心里朝纪府深深一拜。
这个王清和身姿俊朗,谦和友善,又这般殷勤,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应疏月不说话,他一个副将也多不得嘴,只能静自听着。
“王公子护送大苍公主来京,定也劳顿,还是先去休息休息。”应疏月微笑着说,她轻拽辔头,身下的马儿让她想起覆云由来。
“说起请客,我还没机会答谢王公子赠马之情,待王公子休将两日,我来做东。今日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她淡淡一笑,颔首作别。
看那肃肃英姿渐远,连头也不回,王清和唇角轻勾,讪讪摇头。
心笑道:“除了比以前客气懂礼,性子还是一样的冷淡!”
宽阔的大街清了半天,眼下公主车辇已过,摊贩货郎,茶楼酒肆又开始张罗起来生意,张灯结彩,吆吆喝喝,一派繁盛景象。
王清和打马走在长街上,一抹红色突然从人群里蹿出,挡在马前。
但见他发束松松,困眸倦眼,一脸慌张。
“王晰扬!”
红衣少年嘿嘿一笑。“哥。”
王清和瞅着他凌乱的衣襟,松垮的腰带,眼睑下的乌青,顿时来气:“你做什么来?”
王晰扬抬手掩面,打了个哈欠,抢过他哥手里缰绳,笑嘻嘻道:“没做什么呀!你那日说要来京,我算着时间呢,本来是要到城门口接你的,不小心睡过头了。嘿嘿。”
王清和信他个鬼,怒道:“睡过头了?那就是睡好了,既然睡好了,眼睛为何这么青?”
随他训,王晰扬也不生气,牵着马穿街过巷,去往住处。
看他像个皮球怎么拍都蹦得起来的无赖样,王清和实在无法,只能讲其他话来转移自己的怒气。他问:
“你还与那个应疏月来往吗?”
“偶尔吧。大家都挺忙的。”王晰扬想也不想,说的都是真相。
他夜里埋头苦干,白日有时间还要到处搜罗热议。应疏月就更不用说,忙的都是玩命的事。
就说在浔州,她招呼不打突然离开,过不多久就有残害百姓的邪教被无名英雄铲除的传言流出。
虽然没人提及应疏月的名字,用脚趾头也想得到是谁干的。
毕竟在她身边那两年多的日子也不是白待的,那姑娘是什么脾性,他觉得自己是了解的。
有了这件事,他突然文思泉涌,日夜不休写出了火爆的话本子——《女阎罗怒斩恶鬼传》。最近可把他忙坏了,差点忘了要接王清和的事。
王清和又问:“你知道她都在忙些什么吗?”
“忙着蜜里调油吧。”王晰扬脱口道,忽然他脚下一顿,转过神来,看向稳坐马背的人,问:“哥,你问她做什么?”
王清和蹙他道,“蜜……蜜里调油是什么意思?”
“就是男欢女爱啰!”
王清和不可见地脸黑,仍旧不死心:“她嫁人了?”
“没有。”
“那是有婚约了?”
“没听说。应该是有追求者或心仪的人吧!”
王清和又开始端兄长架子训他:“人家姑娘既无婚约,你就把话说得这么……不堪入耳,要是坏了人家声誉怎么办?”
“不是,哥,你怎么老是提她?你……”王晰扬想了一下,眼睛瞪成铜铃,面色一副诡异:“你该不会看上那个冰块了吧?!”
王清和无视他,理直气壮地说:“男未婚女未嫁,她武功好,长得好,是我所见人中的佼佼者,她要是入我们王家的门,那是多好的事啊!”
得!又一个脑子不清醒的,居然会喜欢那种冷冰冰的女人。他就是再佩服应疏月不可一世,也万不会往那方面想。
一想到她杀人不带眨眼的,王晰扬后背就嗖嗖的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用同情的眼神看向他哥说:“哥,你觉得爹和娘还有我重要吗?”
“当然重要。”
“那你就离那个应疏月远一点。”
王清和疑惑:“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