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两公里。
这时已经完全天亮了。
耳畔传来隐隐约约的水流声,是静静流淌的河流。
河边有妇人在浣洗衣物,棒槌敲打衣物发出的闷响声,以及孩童的嬉笑声,逐渐清晰。
偶尔还能听到,一些河流中的船夫的吆喝声,岸上的人之间的交谈声。
江淮这一带,河网密布,两人自然也没什么怀疑。
任意叫苦不已,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走了,坐在地上,揉着脚踝。
“要不要给你叫头牛,让它驮着你走。”韩孟心生一计,“不过,你得想好了,它可不是普通的水牛。”
“那是黄牛!”任意调皮一句。
“还记得地铁站的牛魔吗?”韩孟帮他回忆。
“那头牛!那还是算了,其实也没那么娇气,本公子,什么苦头没吃过。”任意摆摆手,拒绝了。
走过一个小山坡,河岸边的情形逐渐明晰。
一条河流横在山间,烟雾弥漫。
两边是民居,层峦叠嶂,有好几层,沿着山势而建。
楼房完全是木制,在河岸边,一些类似于“脚”的粗大木桩,深深插入合理的泥土中,与岸边的墙基共同构筑一栋栋房屋。
韩孟看了第一眼,立马想到了地理书上的,湘西吊脚楼。
“我们不是在江淮平原地区吗?为什么这里的山如此多?”韩孟打开手机,地图显示,他们在江淮平原上。
但过了一会,手机的信号逐渐消失。
从5G降为4G,再到3G,连2G也只是持续了不到三秒钟。
到最后,信号全无。
“信号断了,这地方真的邪门。”韩孟开始有些后悔了。
“在一些大山深处,经常会出现信号中断,别着急,我带了卫星电话。”任意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部样式丑陋,古板笨重的手机。
任意在按键上,拨出号码,显示无法拨通。
“???!”任意有些发狂,又接连拨打了几次。
结果都一样。
连卫星电话也不管用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难道火车在北上的时候,折回了一段路程,所以他们实际上并不在江淮地区,也不在荆楚地区,而是在湘西这一块。
这时,烟雾随着太阳的初升,渐渐散去。
有一个穿着古朴的年轻人,赶着一头黄牛,赤裸着双脚,缓缓走了过来:
“又来外乡人了?最近,怎么老出现这些人?”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也一同看向这两人。
浣洗衣物的妇人,停了下来。
船夫摇着船桨靠近岸边,走上台阶。
嬉笑的孩童突然面色凝重,挑着担子的壮汉,放下重物,拿着扁担走来……
他们眼中露出异样的目光,像是打量着怪物一样。
越来越多的人,从河边,岸边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围得水泄不通。
“完了,完了,我们是不是误入了什么禁地,这些人怎么还穿着明清时期的衣袍,有的是短衫,有的是长衫,难道又是什么时空扭曲?”任意说。
任意被人群步步逼退,与韩孟,背靠背。
“不清楚,我得问问,克洛诺斯那个老头子。”韩孟整个人都局促不安,握紧拳头,准备打架。
谁知道这些人对待外乡人,是热情友好,还是暴力冷漠。
“村长来了。”
有人大喊,人群自动走向两边,让开一条通道,一人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村长真不愧是村长,单就这包裹的头巾,五彩斑斓的深色刺绣衣服,就显示出了其不凡的地位,手上还拿着一个烟斗。
“村长,你好,我们是来旅游的游客!”任意尬笑,气氛很紧张。
“村长,村长,我们并非恶意闯入。”韩孟也跟着示好,赶紧低头。
与这个古村落的人相比,韩孟和任意穿着时尚简洁。
像远古时代的猿人,与现代人类的见面,原始古朴与现代文明的碰撞。
尤其是,戴着花里胡哨,手饰,项链,耳钉的任意,看起来像极了电视上的明星。
而任意的一头红毛,最为亮眼夺目,像极了把红彤彤的辣椒油,染头发了。
“带他们走。”村长一声大喝。
很快,几个壮汉就将他们捆绑住,带入了村落里。
……
大概在晚上的时候,村民围着篝火,喝着喜酒,大肆庆祝时,才将这两人放了出来。
韩孟双手,双脚被捆绑住,绑在一根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