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辞看着医院的大门，他眼神复杂，犹豫要不要进去。
许柚可也同样是这个想法。
几分钟后，江清辞说道：
“我们进去吧，看能不能回忆些什么。”
许柚可抿着红唇，她没有前两天那样活泼。
她知道，在医院去世的人很多。
消毒水的味道，冷气打在他们身上。
两个人走在光滑的瓷板砖地面。
长长的走廊，忙忙碌碌的护士医生。
病人手里拿着各自的化验单，咳嗽声、哭声、交谈声混合在一起。
许柚可脸色发白，江清辞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一路走着，尽量不往病房里面看。
“让开让开！”
一辆救护车停在医院门口，几名护士推着一个病人下来。
那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脸色发白，一条腿鲜血淋漓。
后面跟着一对中年夫妇。
“医生！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
女人泪流满面，男人神色慌乱。
两个人跟在医生后面，一直哀求着医生救救他们的儿子。
少年眼神黯淡无光，无力地看着天花板。
到了抢救室门口，那对夫妇被护士拦住。
女人紧紧抓着护士的手，她哀求着。
“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求求你们！”
她险些瘫软在地上，丈夫扶住了她。
许柚可脸色煞白。
“我....我先去趟洗手间。”
江清辞点点头。
“你去吧。”
许柚可走后，江清辞感觉脑袋嗡嗡的。
他坐在椅子上，冷风打在他的脸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江清辞看着自己的手，忍不住在抖。
洗手间内，许柚可将自己关在里面。
眼泪止不住从她的眼里流出，豆大的泪珠一滴滴掉在地上。
她抱着脑袋，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
可是，过往的记忆涌动。
一股脑涌入她脑海里。
“柚可，妈妈去找爸爸了，你自己要乖乖听奶奶的话。”
还是六岁的许柚可，一脸天真地看着妈妈。
“妈妈，你跟爸爸会回来找我吗？”
慈爱的母亲眼里柔情似水，她蓄着泪，轻轻地拍了拍小柚子的脑袋。
“会的，一定会的，爸爸只是迷路了，妈妈要去找他，小柚子要乖乖的。”
小柚子点点头。
“柚可会乖乖的！”
那天晚上，许柚可的妈妈入睡后再也没有醒来。
第二天，小柚可看着身上盖着一层白布的妈妈。
她用力抓着黑色的棺材。
“你们不能带走我妈妈，不许你们带走我妈妈！”
“柚可.....”
奶奶红着眼，将自己的孙女强行拉走。
“奶奶！他们要带走妈妈，他们是坏人。”
许柚可不知道那天自己哭了多久。
那时候的她，想不通为什么那些人要带走妈妈。
直到矮矮的坟头长满了鲜花，直到女孩长大。
许柚可知道，那就是死亡，回不来的死亡。
她抬手抹着眼泪，希望刚才被推进抢救室的少年，能被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