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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终身大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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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四 戌正

两人走了一天一夜,终于赶回东京。期间虽然一起投了店吃了饭,但是沈括与咏儿之间说的话,没超过十句。咏儿如同一块冰,不善言辞也不喜欢主动表达,若你问她什么事,她也只用最少的几个字回答。她的目光很纯净,却也有些木讷。任何嘘寒问暖也换不到嘴角的半点笑容。她似乎根本就不会笑。或者她根本连喜怒哀乐都不会。但是她与她的姐姐都有一样本事,就是安抚那头脾气极坏,整日仰天长叫的老驴。即便只是抚摸一下它的脸颊也能让驴子安静下来。与小苹不同的是,咏儿安抚那驴时,嘴里还念念有词,只是听不清念的什么。沈括问她时,她说是圣姑教她的一种密咒,可以让所有动物安静下来,豺狼虎豹蟒蛇都不例外。

他们看到城门时,远远听到城头鼓声,眼看就快要关闭城门了,两人一起鞭打牲口终于及时进城。

进了城便直去内城东北军头司。这件事异常机密,显然不适合先去杨惟德家里。

天彻底黑下来时,二人赶到军头司。沈括留着心眼,让咏儿先留在外面一处茶铺里听说古,她带着帷帽坐在后排,倒是没人能看清面目。

布置完这些,沈括就自己进去禀告。目的就是先查看里面是否有闲杂人,他最担心文彦博还在里面和包相公茶叙。

他进了门,就看到四周有兵卒在洒扫,徐冲一个人呆呆蹲在石凳上喂鸡。这些鸡正是之前老包用来试验猪吃的谷糠里有没有毒药的,毒药没试出来,现在倒是在这屋檐那些同样来试毒的狗子们混熟了,现在这军头司里整天鸡飞狗跳。

不过徐冲喂鸡也心不在焉,不时叹息。他就住在附近军营里,也时常留在这军头司到很晚,帮包拯处理些额外事务,但是今天唉声叹气有些反常。沈括赶紧上前询问缘由,当然他大抵也能猜到缘由,必然和锦儿有关。

“徐兄……”

“你可算回来了。”

徐冲双手抓住沈括,然而双眼里依旧没什么神采

“相公可在此处?”

“正在这里,此刻相公倒是刚从那宫里回来,刚才还提起你为何还没到。说明日再不回,就要差人去找。”

“我看你有些萎靡,可是锦儿的事情?”

“哎……兄台临走时,特意将这几月积蓄给我,我自感恩不尽。然而……然而那卖假画的裴老板着实可恨,他还是出了了大价钱,把锦儿买走。”

“这才几天,怎么这么快官卖了?”

“还不是那裴老板山下使了钱,还有那结巴驸马替他打点,非要买去当妾,说是可以替他管账,也就能少雇一个账房,你看这奸商何等可气?哎……沈兄还是快些进去,相公正等着。我自命苦,怨不得旁人。”

“里面可还有别人?”

“文相公刚才还在,他们一起进宫劝慰官家,从西华门出来后,在此饮茶叙谈了一会儿,都是一脸的难色,不过这会儿文相公已经离去了。你放心,那日我们在晏府见到文相公的事,我并未向包相公透露半个字。”

“那太好了。还有一事烦劳兄台。”

“何事。”

“可否将这院子里仆役兵卒都引开,我有个不可被看破的客人要引给包相公。”

“是那小苹找到了?”徐冲倒也不糊涂。

“嗯!”

“交给我,我这就请兄弟们去吃酒,这院子里自然没有闲杂耳目。”徐冲说着起身就走,沈括则迈步进了正堂,在门口停了一会儿,仔细将所有事情关节又想了一遍才进去。

老包正烦闷,桌子上两盏茶还没收拾,还冒热气,可见文彦博走了不多久。他见沈括进来,赶紧绕过桌子过来。

“存中你可回来了,徐冲言你六月初八,一早开城门就急匆匆出城区了,如今已经六天,我可急死。总算回来了。”

老包倒是不恼怒,抓住沈括袖子将他拉到一把椅子上。

“来人,送些茶水来。”

老包喊人,外面却无人回应。

“相公,这军头司里的人,我让徐节级差走了。”

沈括说着拿起桌上茶杯,也不管谁喝剩下的一饮而尽。他确实也渴了。

“是有机密事?”

“正是。”

包拯思忖片刻,又到大门口,发现院子里确实空无一人了,沈括做事还真是仔细。

“好,左右皆无耳目,有什么事都尽可以说。”

“相公,左右兵丁倒不算耳目,须防范的不是他们,我将他们遣走,也确有些过了。”

沈括说着将手上茶杯放下,包拯立即领会沈括话里有话。

“你想说,须防范的是文枢相?”

“正是。”

“我问起徐冲,六月初八一早你就出城门,为何他会知道。你们那一夜都去了哪里,他都不肯说。想来,是去了一些地方。”

“我还记得,那日搜查开宝塔时,相公说过一段耐人寻味的话。当时您说:国法既是国本,执法刚正则国本坚牢,然而还是想浅了,若太过刚正,只怕是要动摇国本了。何止是怀良,太多人自以为是,以为秉持公心便可任意妄为。可叹、可恨!”

老包起身踱步,来回走了两趟。

“相公,恕在下冒昧,此话深意何在?”

“聪明如你,必有此问。好吧,我细细与你讲。那日我与文枢相谈起一些案件中怪异,说那白矾楼上那张弩上有滴水的设计,故意使这强弩射不到宫门。似乎弥勒教未必上下一心。我也是说着无意,怎料文枢相忽然说,也许弥勒教里也有忠义之士?我自然是不明就里。转而他便提到了先帝时迷信鬼神,朝堂乌烟瘴气,然而自三十年前帽妖一出,先帝畏惧,怕上天降祸,不敢再装神弄鬼,朝堂风气竟然为之一新,从此海清河晏,天下承平二十余年,直到如今官家又偏信天文,以星象之说定论国事,而不似从前独尊朝堂策论。我当时便觉得他话中有话。然后他又一转,说道:忠言铮语自逆耳,童谣谶纬君顺受。分明说,童谣谶纬才是官家听得进去的话。我却没有深问,不敢深问。我知道他在贝州平叛,最懂这弥勒教。我真怕问出他与此事有涉。”

“然而不止文相公,晏殊晏相公也在其中。想来还有许多朝中官员涉及此案,都是为了所谓的童谣谶纬君顺受吧。”沈括决定开门见山。

“你今日来见我,就不曾担心,我也在其中?”

“确有些担心,然而那日,我与徐节级爬到晏府偷听,正好文相公在,他提到他曾想暗中说动你,你却不动此心。想来就是句:忠言铮语自逆耳,童谣谶纬君顺受。”

“哎……自董仲舒始,我圣教确也是有趁着灾厄辅以谶纬,说服君王施仁政的故事,祭祀问卦也是夫子的传承,然而将天降灾厄阐释为君王失德,力推善政是一回事,装神弄鬼自作妖魔,那与弥勒教为伍却是另一回事?哎……你说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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