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从颜求穆出去之后,皇上便一直用手撑在桌上遮着自己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但看起来很是疲惫和失落。
德庆不耐地摆了摆手,示意那些太监丫鬟都出去,自己则端了一杯茶水小心地走到了皇上的身边,贴心地说:“圣上,茶水已经凉了,用些热茶吧。”
德庆也是在皇上身边的老人了,听到德庆的声音,皇上终于开了口,语气很复杂:“那小子身上的倔强……和她太像了……”
听到皇上说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德庆却是脸色一变,显然是听懂了皇上这句话的意思。
原来是颜求穆让皇上想起了一个故人,而这个人是这些年来皇上从来没有提过的,甚至曾经有个太监为了在皇上面前露脸提到了那位故人,立马就被皇上下令乱棍打死了。
那之后就没有人敢再提到那位故人,而颜求穆回到了燕城之后他们也都对颜求穆是敬而远之,也是怕惹来什么祸患。
但是已经有几十年没有提到那位故人的皇上,今天却主动提到了她,还是这样复杂的语气,这也怪不得德庆会那么惊讶了。
德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他在推测皇上这句话是个什么态度,在皇上身边就是要会察言观色,若是没有猜到皇上的态度,一句话说不好小命就没了。
“奴才倒觉得武穆王殿下身上颇有圣上的风骨。”德庆在短暂的犹豫之后,还是决定用这种保险的方式,赔着笑说道。
皇上听到德庆这讨巧的话,终于抬起了头,不悦地看着德庆,说:“你倒也不用装,你心里想什么,还想瞒得过朕吗?”
虽然是被皇上训斥了,但德庆却松了一口气,他方才的那句话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呢?看到皇上这样说,想来是对那位故人没有那么忌讳了。
德庆心里有了底,但面上还是诚惶诚恐地跪下了,向皇上请罪:“奴才不敢在圣上面前耍把戏,还请圣上恕罪。”
“好了,起来,朕说个话还得低头。”皇上虽然语气还是不耐烦的,但也是没有想真的责罚德庆的意思。
德庆自然也是知道的,当下利索地起了身,讨好地说:“奴才真是太不懂事了,竟然让圣上与奴才说话还要劳累。”
“油嘴滑舌。”皇上瞪了德庆一眼,但表情显然是缓和了一些。
不过刚缓和了一些之后,皇上又冷下了脸,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那小子像她,是好事还是坏事。”
悄悄抬头观察了皇上的脸色之后,德庆思索了一番,小心地说:“奴才倒觉得圣上不用担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皇上皱着眉看着德庆。
“皇上您想呀,咱们这燕城数十年来都是平安无事的,即使有些山匪那也是小打小闹的,总是有些懒散了。”德庆小心地给皇上分析着。
“这些年来,有不少贵族闹出了事情,但这些贵族都是当初开朝有功的,皇上也不好动他们,现在有了武穆王殿下了,这些坏人就不需要皇上您来当了……”德庆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