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三日,先离开宋府吧。”
“是。”
三日后,宋浅碧得知先生走了,立马躺不住了,用左手撑着床要起身,却又因为扯到了伤口疼得缩了回去。
“走了?为什么走?楚公子不是还没痊愈,柳庄也被烧了,他能到哪儿去?!”
宋霖看着又气又心疼,“祖宗,你好好在床上躺着!他是走了,又不是死了!”
宋浅碧一听这话,更难过了,昨夜先生来看她,还喂她喝汤,甚至还对她笑了,是真的笑。眉眼生动得像水墨画,嘴唇上扬,露出来洁白整齐得过分的牙齿,她当时都看呆了,愣了好一会儿,连晚上做梦的时候都觉得很甜。
可曾想,第二日早晨起来就传来先生离开的消息,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宋浅碧眼眶一瞬间就红了,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未受伤的左手死死抓着宋霖的衣袖,“先生和楚公子为何会走,是不是有人赶他们?作何这么狠心,柳庄被烧成灰烬,他连家都没了,你让他住哪儿?!”
宋霖气极,看着自家妹妹哭成这样又狠不下心来吼她,只能努力收敛脾气,“没有人赶他们,我们宋府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还不至于连两个无家可归的人都容不下,是他们自己走的。”
宋浅碧也觉得是自己急糊涂了,大哥二哥不是这般心胸狭隘,落井下石之人,爹娘更是不会,看来真的是先生他们自己走的。
宋浅碧的眼眸黯淡无光,又想起什么,猛的抬头道,“先生可曾留下过什么话?可曾说他们要去哪里?”
宋霖犹豫不决。
宋浅碧急得抓紧了宋霖的手,声泪俱下,“二哥,我求你了!你快告诉我吧!”
宋霖原本为了断宋浅碧的念想,不愿她往后越陷越深,但是看到她这副样子,终究狠不下心来,将衣袖里原本扔掉的两张柳迟留下来的纸递给她。
宋浅碧慌乱地抢过,一张纸上写满了宋浅碧日后需要服用的药方和要涂抹的草药,以及使用方法,何时涂药,一日几次,所有的事项都写得清清楚楚,整整一页纸。
宋浅碧急切地去看第二张纸,什么只有四个字,“后会有期。”
柳迟留。
宋浅碧盯着那四个字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弄湿了宣纸,还有一滴眼泪滴到字迹上,让墨水晕开,宋浅碧才慌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将两张纸放到一边,生怕再弄湿了。
宋霖见自家妹妹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宋浅碧从小到大很少哭的,比大多数男孩子都要坚强,可如今为了一个男人哭成这副模样,他当真要心疼死了,虽然不希望她和柳迟在一起,但还是安慰道,“别哭了,他不是说了后会有期吗?说不定他只是去找住所了,等找到了就回来找你了!”
宋浅碧听不进去这些安慰的话,唯恐这句后会有期变成“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