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生的放下茶，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那他一般什么时候起？”
之前他已经叫人去催凤绫，但还是没有动静，他怀疑根本就没有叫。
所以这次他也没叫催，直接问九殿下什么时候会醒。
谁知宫女又是摇头。
赵生想把自己刚刚喝下去的茶水喷她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又摇头？
赵生的脸色不自觉沉下来，宫女不敢得罪，连忙开口。
“因为殿下时而辰时，时而巳时，时而午时起。”
赵生沉默了。
也就是说凤绫一早上无论哪个时间点都有可能会起，那他也可能要等一上午……
赵生僵硬的转头，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仅有的茶水，手也在此时空空的肚子上摸着。
所以他还要喝茶在这里一直等下去？
赵生不可思议的看向站在周围的宫女太监，这些人一个个低眉顺眼。
若是以往，赵生肯定会赞叹这里的人被调教的很好，很有规矩，但他现在只想有人不懂规矩的看到他什么都没吃，然后给他上一些吃的。
深吸一口气，忍住内心的不快，赵生不去想肚子传来的饥饿感，又拿起身边的茶杯。
一口茶下肚，虽然还是饿，但总比啥都没有要强。
站在外面的小太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然后转身，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小日子。
小日子听完，让小太监下去，自己则继续安静的守在外面。
倒是对面新来的太监小泉子发声询问。
“公公，为什么不告诉殿下，赵院判可是帝后娘娘派来的，若是被娘娘知道，恐怕会惹娘娘不高兴的。”
小日子仅剩的左眼看着小泉子，两人对视几秒，小泉子就把视线移开，心脏却还在加速跳动。
小日子收回目光，没有回答。
~
荣王府，为了庆祝非衣考试顺利，罗晨光特地起了个大早，和非衣一起上街。
说是给非衣买东西，最后自己反倒逛的入迷，完全忘了最初的来意。
非衣找了个地坐下休息，罗晨光还要继续逛，听雨跟着罗晨光。
“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从非衣身边经过的小二不小心将自己手里茶壶里的水给洒了，弄湿了非衣的衣服。
非衣刚刚扬起的笑容顿住，随后她冷淡的点头，也没计较。
小二一脸心虚的表情离开。
他走后，非衣将垂放在腿上的手抬起来。
她眼神随意的扫了眼四周，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人和目光。
非衣皱了下眉，低头，打开手掌。
掌心里，是一张揉成一团的纸……
~
凤绫终于睡饱了，她身体张成大字型躺在床上。
脑子里如是想着，‘睡少了不舒服，睡多了身子难受’。
凤绫翻了个身，手撑在床上，慢慢爬起来。
“小日子。”
小日子耳尖的听见凤绫的声音，他直接推门进去，跪在凤绫面前。
“殿下，奴才在。”
“吾要沐浴。”
凤绫说完，感觉嘴巴麻麻的，她从床上下来。
此时小日子已经走到门外，叫人进来。
这些人一同往常，手里端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凤绫简单的洗漱干净，就坐在桌子上，一手转着佛珠，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
原本坐的直直的背，此时也以肉眼可见的趋势弯曲，最后凤绫干脆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
下巴上枕着一个软软的枕头，歪头，目光落在静放在桌子的佛珠。
这珠子很黑，但如果靠近仔细查看，就会看到上面繁杂的纹路。
凤绫闭眼，指腹在珠面上轻轻摩擦，通过皮肤的触感来感知，在脑海里勾勒出佛珠上的纹路。
“殿下，已经好了。”
外面进来的小太监对小日子点头，小日子轻声开口。
声音真的很小，小的连离他最近的小泉子也没有听清楚。
但这点动静却在凤绫的感知范围内。
她睁眼，将佛珠套在手腕上，起身往外走。
~
非衣盯着这一小团纸看了许久，眼眉低敛，看不出情绪。
随后她将纸展开，匆匆扫了眼，非衣就把纸收起来，起身离开座位。
这家店的楼梯是用木板做的，楼梯间只要有人走动，就会传来沉闷的咚咚声。
非衣下楼时下面也正好有人往上走，两人的几乎是非衣落下前脚，对方就落下后脚。
这使得声音一直在回响，没有间断。
和对方路过时，非衣原本一直看向前方的视线忽然转向对方。
只看了一眼，非衣就收回目光。
擦身而过后，她忽然跃起，在半空一个转身，轻飘飘的落在扶手上。
同时，原本她所在的位置，只有一个破碎的花盆。
那清脆的声音才刚刚传到大家耳朵里。
众人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有人骂骂咧咧，有人则伸出脖子好奇查看。
非衣只瞥了眼地上碎裂的花盆，她抬头往上看时，冒出好几个头，但这些人的表情很明显也是一副好奇。
非衣并没有在这些人里面找到什么可疑的人，她也不脑。
转眼去看其他地方，发现之前与她擦肩而过的人，此时也不知消失在了何处。
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显眼，非衣飘下来，人群自动让出一个道。
她顺势往外走，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罗晨光回来，正巧看见非衣出来的身影，她挥手准备叫住非衣，但对方似乎没有看到她，朝着一个和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罗晨光收回手，挑眉，带着听雨跟上去。
非衣进了一家玉器店，直接上楼。
罗晨光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走在非衣身边，有点眼熟。
她扯过身边的伙计，“刚刚那姑娘身边的老男人是谁？”
伙计眼神古怪的看着罗晨光，但看清对方的衣着打扮后，伙计知道自己得罪不起。
“那是我们的掌柜。”
“你掌柜认识那姑娘？”
伙计没说话，他也不知道掌柜认不认识，但他是不认识罗晨光，只觉得罗晨光有点眼熟。
罗晨光见伙计不说话，也没为难，推开他，自己上楼。
但楼上罗晨光逛遍了，也没见到非衣。
罗晨光站在原地，这二楼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刚刚非衣明明上来了，要是在这里的话，她肯定能找到。
“郡主，你看那里。”
听雨指着一个十分偏僻的角落处，从这个方向看过去，能看到那里有个很窄小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