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没有睡着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读的心累，并且睡死过去。
算了，就当外面的人夸的是自己吧。
不得不说，跟凤绫待久了，谷七也开始跳脱了。
本子和纸张在下面轮流转了一圈后，重新回到大理寺卿的桌子上。
局势一直是一边倒，翰林院这边有很多学生指证原哀。
原哀到目前为止只说冤枉，让前任主子刘熙作证，偏偏刘熙还什么都不记得。
无论怎么看，小日子注定拜倒在这里。
大理寺卿主审此案时做过充分调查，知道这小日子救过凤绫。
而且还为此断指挖眼，这样来说的话凤绫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现在凤绫就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大理寺卿摸不准凤绫的心理，后面的案子也没有再问他。
“原哀，这可是你的字迹?”
刚才衙役把那本子也给小日子看了，小日子一直沉默，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闻言，他语气平淡，“是的。”
吴幸嘴角的笑掩饰不住，乘胜追击，“大人，现在人证物证俱齐，罪犯本人也承认了，学生以为，案子差不多可以结案了。”
“你说结束就结束?幸灾乐祸的这么明显，好歹装一下，你二人之间曾经不是同桌之谊，是恩怨未断吧。”
凤绫忽然开口，语气淡淡，但话里的讽刺任谁都听的清楚。
吴幸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总感觉对方是故意针对自己的。
想到这里，吴幸看向小日子，难道对方是站在原哀这边的?
刘文在后面干着急，他皱眉看着凤绫。
问身边的跟班，“这人是谁啊?”
跟班也是个一丁的学生，凤绫带着面具，只露出嘴唇及以下的部位，他在脑子里把所有人都想了一遍，也想不出凤绫是谁。
跟班摇头，刘文合起扇子给他头上敲了一下，“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要你们干什么?打架打不赢女人，现在认个人都不会，赶紧的，给老子滚!”
跟班捂着头往人群里面走。
刘文下手没轻没重，根本就不管对方痛不痛。
吴幸斜看了眼跪在他身边的吴心，吴心比他先来，他以为吴心知道。
谁知吴心刚刚被这按手印吓出的冷汗还没完全干，此时又见来帮忙的吴幸也难倒在这里，顿时心慌。
他轻轻摇头表示不知道。
吴幸皱眉，心里暗道没用。
其实凤绫说的确实没错，三年前原哀是刘熙的书童，两人感情很好，一点也不像主仆。
原哀长相清秀，不过身板比较瘦弱，但才华出众。
刘熙没有因为对方才华而打压，反而更加重用。
吴幸羡慕，同时也嫉妒原哀。
他不能理解，一个奴仆为什么会得到主人家这样的优待。
他甚至找过机会接近刘熙，但对方不吃这套。
直到某天原哀被翰林院开除，这个消息公布后，原哀就不见踪影。
刘熙也消失了几天，再回来，身边就没有原哀的身影了。
吴幸抓住这个机会，立马凑上去，虽然花了很长时间，但还是成功的靠近刘熙了。
不过三年过去，刘熙始终没有像之前对原哀那样对待吴幸。
尤其这次经历了被人殴打这件事，吴幸醒来后问过，这期间刘熙根本就没有问过他。
说明自己在刘熙眼里什么都不是，正好刘文找上来。
刘文和刘熙同是刘家人，只不过一直不对头。
吴幸之前跟着刘熙的时候也没惹过刘文，但被刘文找过麻烦。
他想起刘熙对自己的态度，又听刘文说是因为原哀，吴幸心里越发不平衡，脑袋一热脸色一冷，答应了今天来作证。
“小日子，怎么都不说话呢，这就没意思了。”
凤绫笑着提醒小日子，小日子身体一僵，随即对着凤绫的方向点头。
“奴才遵命。”
凤绫的意思他明白。
凤绫本来就是冲着看戏才出宫的，耐着性子坐到现在，掐算着时间，这会儿也该小日子搞事情了。
看到小日子和凤绫的互动，吴幸心里开始产生不好的预感。
“回大人，奴才也有证据，证明奴才是被冤枉的。”
一直不怎么说话，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默认罪行的小日子忽然这么一说，着实惊呆了大家。
不过大家还是很期待他能拿出什么证据来给自己作证。
“你有什么证据?”
“奴才有人证、物证。”
吴幸猛然侧首，内心不信。
大理寺卿：“传人证，带物证。”
一身着布衣，留着白色的长胡须，走起路来颇具清风道骨的柳老先生缓步入堂。
他没有跪下，只对着正前方弯腰一拜，停顿了许久，方才直起腰。
“老朽柳长眉，见过大人。”
吴幸心里一阵恍惚，好像在做梦一般。
他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柳长眉先生。
柳长眉先生当年在翰林院读书，考上了文状元，更是做到官及一品，不过他没做几年便辞去官职，归隐翰林院。
无数人争着想见上一面都难，这原哀是怎么把柳先生请出来的?
刘文和刘熙纷纷对柳长眉抬手作揖，以示敬重。
大理寺卿目光一亮，他似乎想站起来不过手肘刚撑到桌子上时，忽然想起自己现在还在开堂审案。
眼中出现显而易见的遗憾之色，但还是坐的端正笔直。
徐清风也站了起来，对着柳长眉作揖。
“早就听闻柳老先生大名，今日得幸一见，实在是在下走运，只是不知先生此来，所谓何事?”
徐清风笑问，不过目光却看了眼沉着不动的小日子。
柳长眉捋着胡须，笑的一脸慈祥，十分亲近。
“受人之托，来此做个证。”
“不知是何人所托，要柳先生亲自来作证?”
柳长眉笑，但不说话。
徐清风也笑笑，没有继续再问。
大理寺卿忍着内心的激动，严肃着脸，开始公式化询问。
“柳先生可是原哀口中的证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