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晚宴即将结束，一个小太监从侧面匆匆跑进来。
侍卫拦住他，“站住，干什么的？”
“奴才是九殿下宫里的，九殿下让奴才告诉帝后娘娘，说他身体不适，不来晚宴了。”
听到是凤绫身边的人，侍卫让小太监在原地等待，自己则将此事告知容长侍。
容长侍点头，又告诉了帝后。
帝后顿时担心，“问问那太监，小九是哪里不舒服。”
帝君看似在看戏，实则在那瞬间眼神微眯，耳朵竖起，将帝后他们这边的话一字不露的听进去。
小太监并不知道内情，只知道九殿下不让他们跟着，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一段时间，再见面，就已经昏迷躺在床上了。
他三言两语说了几句自己大概知道的，帝后就让他走了。
“你干什么！”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女高音有些刺耳，听到的人忍不住皱眉。
秦素脸色不善，她侧头看见肩上的污渍，气的脸都黑了。
她今天这都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先是韩少司差点出事，现在自己又被泼了酒。
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堆不顺的事，秦素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直接就对着小太监发气。
小太监本来是要回南溪宫，走的是后面，只是不小心碰到了站在秦素身后奉酒的宫女。
宫女手里的酒几乎全部撒在了秦素身上，秦素下意识的大叫。
回过神自然没有好脾气。
小太监跪在地上，头贴着地面不敢动，听声音很紧张。
“奴才该死，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赎罪。”
“你……”
秦素还要再说什么，韩睦拽住她的手，神色淡淡。
“算了，注意场合。”
秦素快速的在四周扫了眼，见有人将目光投向这里，她大力的呼出一口气，嘴唇下拉。
但将韩睦的话听了进去，“本官不与你计较，以后行事注意着点。”
说完，秦素甩袖。
她甩的不是韩睦抓的那边，韩睦只拉了她一下就放下手。
秦素正准备下去换身衣服，但小太监起来后，她忽然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对方，头脑一片空白。
直到小太监走了好几步，秦素顿时瞪大眼，似想起什么。
“站住，我说你呢，你这个太监给我站住！”
小太监的脸色皱的跟苦瓜一样，但还是听从的转过身。
“大人可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有，本官问你，你是不是那个害我们少司下水的男人身边的太监。”
小太监一脸疑惑，明显不知道秦素在说什么。
秦素见对方装傻，眼露嘲讽。
“你别装了，本官都看见了，刚刚就是你和其他几个人把那个男人带走的。”
小太监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但如果按这位大人说的来猜测的话。
大人说的很可能……
小太监不敢不回答，所以小心翼翼的问出声。
“大人说的可是九殿下？”
小太监似乎没搞懂的疑问，把秦素也给问懵了。
什么九殿下？她什么时候提了九殿下？
秦素今天也见识了这位九殿下在凤宫的地位，自然不敢随便瞎扯。
“不可能，绝对不是九殿下，你别乱说。你这太监乱说话，当心闪了舌头。”
秦素最后一句话带着威胁，小太监胆子很小，立马就吓的腿一哆嗦，直接给跪了。
“大人开恩，奴才不敢乱说话，奴才是九殿下宫里的，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说九殿下。”
小太监急急忙忙说完，连呼吸都是带喘的。
“怎么回事？”
帝后听到这边似乎提起凤绫，也看了过来。
秦素动静不小，但也不至于吸引所有人注意力。
不过这会儿帝后都发问了，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戏班子也停下表演，安静的在台上等待。
秦素听到帝后的声音，有些紧张，帝后那无形的威压是她无法直视的。
她又想起韩睦，先前韩睦落水，同样被救上来的，还有一个白衣少年。
若是没人看到也就算了，偏偏还有好几个看热闹的，她当时担心韩少司，所以没有及时处理。
这会儿也不记得有哪些个人看了去，被有心人知道难免大做文章。
不如借着帝后对韩少司的信任，止了那些可能出现的流言蜚语，也给某些人敲响警钟。
想到这里，秦素忽视韩睦，自作主张，站出来跪下，对着帝后开口。
“请娘娘给韩少司做主。”
帝后脸色未变，“你且说是什么事。”
秦素点头，目带忧伤、愤怒。
“是这样的娘娘，下官与少司在来的路上，那里忽然串出来一个人，吓得少司落了水，此人不但不知悔改，还想害下官入水，结果反倒自己落了水。下官立刻去找人，将他们两都救起，不然少司是绝不会来迟，少司现在已经染了伤寒。”
帝后听完，脸色不太好。
“她说的是真的吗？”
见韩睦不说话，帝后当她默认。
“放肆，哪里来的人，敢在凤宫里如此作为，在座的，可有认识此人的？”
大家一时惶恐，四顾，确定自家人没有惹事的，连忙回应帝后。
秦素不知道那个白衣少年是不是和这里的某些人认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帝后明显是站在韩少司这边的。
这让某些刚刚还拿韩少司这件事说笑的人被惊了一跳，纷纷低下头，生怕帝后点到自己。
“娘娘可以问这个太监，下官亲眼看到他和另外几个太监把那个害少司落水的人给带走的，他肯定知道那人是谁。”
秦素语气坚定。
帝后是女子，韩睦也是女子，能做到这个位置的女官实属不易，帝后惜才且重用，不会不给韩睦一个公道。
“你说，害韩少司落水的是谁？”
侍卫把小太监驾到中间，帝后直接发问，高深莫测，令人难以窥探其真实想法。
方才小太监来禀报凤绫一事时，是侍卫传的话，所以帝后和容长侍都不知道他是凤绫宫中的人。
小太监此时被帝后如此压力看着，又有帝君等其他人，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他差点吓晕过去。
好在当初容长侍为凤绫换一批人时，挑的都是心性不错的。
小太监虽然没有吓晕，但心态也有些崩。
他说起话来都有点语无伦次，“奴才是在南溪宫当差的，奴才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什么，奴才没有犯事，奴才只是奉殿下之命来禀报的，殿下出门前还和王爷一起用膳，身体好好的，可是刚刚奴才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湿透，昏了过去，奴才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