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间，任他怎么排斥，鬼火依然飘到了他面前。
没有炙热的温度，只有冰霜的寒冷。
在幽绿鬼火直直的来到他面前扔没有停下的趋势时，鬼五条件反射的闭上眼。
随着一阵毛骨悚然的透心凉，那诡异的声音又响起了。
“你为什么闭上眼?”
“你在害怕”
“你已经死了”
“我们会把你吸收，让你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凤绫站在鬼五面前，冷眼看着他闭上眼，丰富的表情因为人皮面具而显的狰狞别扭。
鬼五的旁边放着几盆冰，黑衣人正拿着扇子将寒气往鬼五的方向扇。
鬼五保持着被绑定的姿势，身体不停的颤动，当鬼三用羽毛轻扫鬼五的脸时，鬼五颤抖的让人怀疑木桩会被他拔起来。
场景还是之前的场景，那团萤火虫围在一起照在鬼五面前，凤绫和黑衣人也还在，只是多了个鬼三。
鬼三一身包裹在黑暗下，看不清容颜身形。
“你让他做噩梦了?”
凤绫有趣的看着鬼五的样子，又觉得这样看不过瘾，她侧身，“把他脸上的面具掀开。”
一个黑衣人动作粗鲁的在鬼五耳朵后面摸索，在贴着发根的位置扣了扣，随后用力把面具扯下来。
鬼五手脚抽了下，不知道又因此梦到了什么，忽然大叫起来。
鬼三不满的瞪了黑衣人一眼，“你动作轻点，别把人吵醒了。”
黑衣人似没听到，面不改色的把扯下来的东西放到一边去。
萤火虫照亮了张苍白脸，凤绫左手搭在右手手背上，“原来是个小白脸。”
她隔着手帕捏着鬼五的下巴左右晃动，鬼三注意到鬼五的眼皮动了动，意识到对方即将醒来，他停下动作，令其他人把东西都撤下。
鬼五睁开眼时有些迷茫，在鬼三设置的场景里，这时候的鬼五正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中行走，所以他还没反应过来。
鬼三见自家老大也不放手，一直盯着鬼五看，他弱弱出声，“老大，是要继续摄魂还是让他醒来?“
“当然是继续，吾有些话要问他。“
其实鬼五长的还不错，算是中上水平了，只是这脸上汗太多了，隔着手帕没多久就感觉这汗要渗透似的。
鬼三见凤绫没动，只能用其他方法继续摄魂术，其实对他来说，直接看着鬼五的眼睛进行摄魂会顺利很多。
凤绫见鬼三又让人搬来其他东西，她甩开鬼五的脸，帕子左右摆动着落地，“你的摄魂术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靠谱，跟神棍似的。”
鬼三面带死亡微笑，凤绫嫌弃的用扇子把他脸扒拉开。
“别对着吾笑，真丑。”
就在他们说话间，鬼五已经清醒了，他用力握拳，指甲深深的扣紧肉里带来的刺痛反倒给了他真实感。
随即便是对凤绫深深的防备和忌惮，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刚刚中的应该是摄魂术，他虽然没见过，但也听说过。
鬼五冷着脸打量鬼三，他听说过的会摄魂术的有三个，一个老前辈已经归隐山林，一个在望海国巡抚手下做事，另一个叫摄魂的在半年前忽然没有任何踪迹。
有人怀疑是已经死了，有人怀疑他隐姓埋名也学老前辈归隐山林，也有人怀疑他和另一位一样为人办事。
曾经也有人请鬼五混入某地调查看看摄魂是不是在这里为其他人办事，但几次一无所获，现在鬼五是有收获了。
结合其他人给的信息来看，面前这个一身黑袍罩身，见他看来对他面露死亡微笑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些雇主要找到摄魂了。
“你认识鬼三?”
凤绫歪了歪头，“你要是喜欢他的话，那吾把你许配给他好了，有了夫家在，这样你会乖很多吧。”
并不会!
还有，他俩都是男人，他不喜欢男人他喜欢女人，这个白衣少年到底是哪家养的，他感觉自己好危险。
“老大，他是妖容吗？”
摄魂鬼三忽然出声，本想用他觉得带着最大善意的笑容看着老大，但一对上凤绫阴森森的眼神时，立马下拉嘴角。
鬼五皱眉，这些人都不知道他是妖容吗？那抓他干嘛?不会真的是好男色吧！
“是啊，不然吾抓他干嘛，吾这不是闲着没事做，才找人玩啊？”
凤绫无所谓的对鬼五勾魂一笑，鬼五忍不住咬紧牙关，这白衣小鬼太欠了。
“那老大是准备让他加入鬼兵?”
鬼三早就习惯凤绫了，面不改色的发扬不懂就问的精神。
“他已经加入了。”
“啊?那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好奇怪，难道妖容做了什么让老大生气的事吗？可是看老大的样子也不像是生气。
“他要是乖一点的话，吾也不用这么上心了，不过没事，吾就喜欢驯服这种野性子。”
鬼三不再说话，因为他也曾是老大口中的野性子。
他忽然记起来之前鬼二说过他们有新成员鬼五，应该就是这个妖容了吧。
为了确定心中所想，鬼三还是问了问，“老大，他是不是就是鬼五?”
“嗯。”凤绫有些不耐烦。
鬼三还要再说，到嘴的话在凤绫冰刀子般的眼神下吞回腹中。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鬼五刚刚精神备受摧残，疲惫至极。
“吾说过的话不喜欢重复，想不到就慢慢想，不过好歹是吾看上的人，吾会帮你成为正真的妖容。”
一旁的黑衣人上前，手在鬼五耳根后抠，他的手指上没有尖锐的指甲，但有许多老茧，一番用力下来，鬼五感觉自己的皮要被抠破。
冷汗顺着颚骨自下巴尖滑落，滴在地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不知在何时已经被摘下来了。
偏偏这白衣小鬼笑的如同地狱勾魂使者，“作为妖容，肯定不会只戴了这一张人皮面具，让吾好好瞧瞧，这面具下会是怎样的妖容货色。”
鬼三：“……”
难怪当初老大找他的时候要他把人都魂魄给勾出来，就因为他外号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