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药下肚，温热的药液，泛着苦涩和酸味，直往鼻子里冲，沈愿无被苦的撕心裂肺，但又不能做出痛苦表情，木着脸咽了下去。
“不过你记得不记得，也不重要了。”萧澹雅又舀了一勺，自言自语道，“最好不记得，这样我才能在这多待很久。”
“你怎么就回来了，当初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回不来了，直到在落溪村那边又看见你，才发现事情不对。”
“我像傻子一样被利用了，也不能用像，我就是傻子，笨蛋。”
沈愿无还在跟药较量，她对萧澹雅讲的东西表示不理解，但感觉萧澹雅在发牢骚，就安静地继续听她讲下去。
毕竟，美女说话还是动听的。
萧澹雅多喂了几勺，见药少了半碗，便放下了碗，从身上的小布袋里掏出一枚蜜饯送到沈愿无嘴里：“先吃个甜的，药太苦了中和一下。”
蛮贴心的，沈愿无本来就喝不得苦茶，更别提这个苦药了，连忙吃了蜜饯，甜甜的，好吃。
现在倒是不计较有毒不有毒了，美色误事是吧。
一碗药见底，萧澹雅把碗放在边上，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沈愿无，她难得这么轻松，整个人都慵懒地松懈下来，温柔又明媚，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你走后，尊上无论我怎样做，他也不收我，我爹他也只能对我失望，最后大概是心冷了，再也没和我说话。”
“前不久，刚得知我娘生了个弟弟，我爹看来是已经彻底放弃我了，一心扑在弟弟身上，现在是专心培育小号了，希望他能达成我爹的心愿吧。
“而我，我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萧澹雅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眉眼出染上幸福的光辉，她是发自内心的愉悦，“谈谈情说说爱，美满一生。”
讲着讲着，她看着沈愿无懵懂的脸，不由地意识到了什么：“如果以前没有我爹在，我们或许真的会成为朋友。”
“不过从现在开始也可以，反正你也不记得事情了。”她笑着摇头，“当然你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好还是不愿意好呢，沈愿无看了眼萧澹雅手上的药，估计还得靠她喂几天药，暂时说点好听。
想到这，沈愿无点点头：“我愿意的。”
萧澹雅美眸微睁，讶异的情绪一闪而过，随即露出一个最甜美的微笑：“谢谢你，不过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能接受。”
她站起身，收拾了一下房间里的东西，拿着准备出门，在临出门的那一刻，萧澹雅转过身，在门口轻声讲着话：
“我很烦勾心斗角，很讨厌不择手段，以前还可以对自己洗脑，说为了达成目标做什么出格的事都是值得的，但现在放松下来，没有目标了，罪恶感就深入骨髓，无时无刻不在敲打我，我也对不起你，没有办法挽回了，对不起。”
沈愿无听不懂，但还是礼貌性地微笑着，直到满脸忧愁的萧澹雅关上门，彻底地离开。
看来自己真待在这里过很久，不然这萧澹雅怎么那么多话，那自己是因为什么东西离开的吗。
头痛欲裂，沈愿无想不明白，她慢慢地躺下，又盯着天花板，先睡一觉有力气再想别的吧，当务之急，不是赶紧从这里逃走吗。
不要再想这复杂的人际关系了。
她闭上眼，慢慢陷入了深度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