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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吵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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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沈遇看着靠在沙发上似乎陷入手机里不可自拔的周瑾年,清晰地感知到他此刻极度地不悦。回来的路上她就收到贝秋的微信,让她回去好好哄哄周瑾年,她跟白观聊天时的肢体动作显然把他惹得不轻。虽然沈遇心里并不认为方才她跟白观有什么越界的行为,但周瑾年周身所散发出的低气压着实让她浑身不自在。

“怎么不高兴呀?”沈遇坐到他身旁,环住他的脖子,腆着脸讨好地问。

周瑾年向后靠了靠,拉开与她的距离,皮笑肉不笑地否认道:“没有啊。”

沈遇又牛皮糖似的凑上去:“哎哟,干嘛说违心话嘛。”

周瑾年放下手机:“你知道我不高兴还跟他聊了那么久。”

沈遇愣了两秒,开始说原因:“他今天跟银保监会的人吃饭,跟我说....”

周瑾年冷了脸,鼻尖释出一声轻哼,打断道:“你们每次见面都动手动脚吗?”

突兀的问题令沈遇一僵,她抽出挂在他脖子上的手:“你说什么?”

周瑾年挑眉捏了捏沈遇的下巴,沉着嗓子问:“他跟你说话的时候捏你下巴你感受不到吗?”

沈遇垂下眼帘,按耐住马上要外化的烦躁,抿了抿嘴唇,说:“我没注意,他只是告诉我银保监会对蚂蚁上市存疑,提醒我不要杠杆港股打新蚂蚁,避免中间产生太多不必要的佣金和手续费。”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周瑾年的神色更冷了,眼角眉梢都结出一层薄薄的寒气:“你要杠杆打新蚂蚁?我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来问我?”

沈遇语塞。

她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他一旦知晓她想用十倍杠杆打新蚂蚁,估计用脚趾都可以推测出她是为了满足周客行的要求。

性格使然,当她把自己逼入某个绝处逢生的境地时,在成事之前她不希望告诉任何人她行事的初衷。虽然她明白这或许是性格中的某种缺陷,是从小到大经历所形成的古怪风格,但这就是她,不愿意将过程中的无力与挣扎露给旁人看,即便那个人是周瑾年,她也不愿意。

周瑾年 见她半晌无言,渐渐升腾的愤怒与失落如疯狂攀缘的藤蔓,快速包裹吞噬了他的冷静:“你知不知道一旦无法上市利息佣金手续费这些都是要退的,除非上市后破发不然对打新的投入根本毫无影响。”

他一个大活人每天在她身边与她朝夕相对,投资的问题她不来咨询他,却愿意绕远找白观,他实在不明白她是不相信他的专业性,还是白观在她心里具有更强的权威性。

周瑾年的质问如同一颗火星,点燃了沈遇昨天自谷悦出现后就刻意忽视的火气,眼前的面孔似乎与昨日谷悦的身影重合,她“嚯”地从沙发站起,冲他吼道:“我是不知道!但也不需要你来给我上课!我凡事都要向你报备,那你什么事都告诉我了吗?你舅舅找华生中控开刀是你的手笔吧?你三番两次联系韩湘珂告诉她我跟白观在哪里见面你也没有知会我吧?你介意这又介意那的,我介意你妈你爷爷了吗?”

周瑾年眉锋陡然一蹙:“你知道华生中控的事?白观告诉你的?”

沈遇不可置信,她说了这么多,周瑾年居然把重点放在华生中控上:“重要吗?”

当然重要,这关乎到这件事能不能成功,一旦白凡知晓是他在背后操纵,肯定会直接去找周客行交涉,周客行为了更长远的利益大局着想,定然会将此事喊停。

于是周瑾年拔高嗓音又问了一遍:“白观告诉你的?”

沈遇气得嘴唇都在发抖:“江一!”

“你跟白观说了?”

“我跟白观说?你有病?”

沈遇声音渐微,愤怒渐渐滞后,她感到眼眶发沉,心里泛出难言的情绪,酸涩又憋屈。

信任的壳子出现丝丝裂缝,关系里四处都漏着刺骨的风,趁情绪还没来得及侵袭泪腺,她摔门回了卧室。

半月前,齐木婚礼上她就知道华生中控的事了,从化妆间回到宴会厅,婚礼后半场她一直跟江一待在一起。江一说起这事的时候,恰好周瑾年在台上发表致辞,江一望着台上的周瑾年跟她打趣,说她找男人的眼光真不错,这么多人里来来去去还是选了周瑾年。

沈遇彼时饿的前胸贴后背,抱着汤碗一调羹一调羹地往口中输送能量,头也未抬,随口接话道:“是吗?你说说怎么不错。”

江一就着手旁的烟灰缸掸了掸烟灰:“我和齐木明年账面上能不能宽裕一些就要看他了。”

沈遇诧异地放下勺子,扭头看他:“为什么?”

江一没料到她竟然不知道,怔了一会儿,想着从前周瑾年没有什么事瞒过沈遇,于是觉得这件事告诉她也无伤大雅,她迟早会知道:“周瑾年和齐木截了华生中控的人,弄来了他们最新的涂料技术,准备年底在周瑾年他舅舅厂里投产,法务那边托我妈在办,一旦做成了相当于空手套白狼,能让我们舒服个一两年。”

沈遇和白观在一起时,白观就从不避讳将白家的整个产业布局和未来规划告诉过她。虽然华生中控明面上是白凡的聚成在控股,但实际上是白观羽翼未丰,白凡替他代为掌管的一种手段而已,华生每年一部分的收益都转进了白观的账面,白凡最初让白观做华生的法人代表,就是因为未来这个公司要交到他手上。

知道这件事后,沈遇不是没有想过要去问周瑾年,但一想到这件事是白观先起的头,如今还牵涉了那么多人进来,再问也只是惘然,徒添他的压力罢了。她想,既然他想报复,那就让他去做,各人都有个人的想法,她不能够以一个上帝视角去让别人释怀恩怨,损失的真金白银不是三言两语就得以填补的,实际问题需要实际操作解决。

所以,她沉默至今,周瑾年没有提起这件事,她就自当不知道。

然而,昨天抽了谷悦,她一直惴惴不安,被难以名状的恐惧所笼罩,直到今早周瑾年说周也同意去稳住谷悦,她沉重的焦虑才稍有缓解。但一切没有尘埃落定前,心里还是不免难安,担心仍存在未知变数。好不容易今晚一顿聚餐将她从情绪的泥潭中抽离片刻,可偏偏周瑾年又揪着白观这个插曲不放。

她哪里还忍得住。

积蓄已久的委屈撕裂了理解与包容织成的网,化成怨怼闪着电光如同雷暴冲最亲密的人砸去。

不能相互理解,那也没有单方面隐忍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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