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问话的人走进来，屋内的两个人已经是满目慈爱。
顾清枳显然习惯了自己爹娘的目光，只娇俏地抱住宋姨娘，眼睛望着顾渊成，“爹，你刚刚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到堂兄的名字了。”
她明显是听清楚了，却装作不知道故意询问。
顾渊成对这个独女实在板不起来脸，只好一点都不凶地瞪了她一眼，“你昨晚又晚睡了？”
顾清枳从小身体就不好，顾渊成又是将近而立才得了这一个血脉，简直拿她当心头肉。
她小的时候，每晚都是顾渊成和宋姨娘亲自照看着的，有好几次，她呼吸都差点没了，顾渊成也被吓得养成了每日都要看女儿的习惯，哪一日不看到她平平安安的就不放心。
顾清枳知道他们最看重她的康健，也只好认错，“下次我不敢啦，只是昨晚那本书实在太好看了。”
顾渊成和宋姨娘就没有哪一个是能对她生气的，小姑娘见两人脸色没那么严肃了，就慢慢说起昨晚看的书了，又说内容实在精彩，又夸作者逍遥散人文笔太好了。
听着女儿不着边际的说话，顾渊成在外和同僚上司应酬的疲惫慢慢消解了，他满眼慈爱，看着已经慢慢长大的女儿，只觉得以往的辛苦再值得不过了。
这边白霁刚出正院门，就有人上来打听，是李嬷嬷，犯事的那个丫头便是她认的一个干女儿，平日里很有些孝敬。
李嬷嬷上来就塞给白霁一个银镯子，奉承道，“好姑娘，你最受夫人信重，这回姑娘看夫人是个什么意思？”
白霁心里得意，面上一副平淡的样子，沉了沉声音，“嬷嬷说得哪里话，夫人的心思奴婢怎么会清楚。”
李嬷嬷人老而精，见此又递了一对耳珠，“白霁姑娘，您也是知道，我就红玉这一个干女儿，指望着她以后烧香火呢，您最是心善，还是怜惜怜惜老奴。”
白霁严肃了神色，将耳珠收到袖里，只道：“她这回犯了大错，太太是不肯轻饶了她的，你要是有这个闲钱，不如拿出来去何嬷嬷那里打点一下。”
李嬷嬷一惊，府里只有犯了大错的侍从才会被送到何嬷嬷那里去，何嬷嬷调教不满意地就会直接发卖了事。
她也打听过，红玉这回是弄混了两家的节礼，却也不算这般严重呀。
李嬷嬷小心猜测道：“白霁姑娘，红玉是犯到哪位主子头上了吗？”
白霁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往微澜阁那边示意了一下，“夫人也是心里不舒服。”
李嬷嬷瞬间领会了白霁的意思，顾府大房的主母田氏一直无子，身板自然也就硬不起来，偏偏大房只有宋姨娘得了一女。
老爷把小姐宠得如珠如宝，连带着宋姨娘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就连老太太那里都对宋姨娘高看一眼。
唉，这回红玉怕是要受苦了，李嬷嬷盘算着将这事告诉红玉爹娘，他们是顾府的家生子，想必有点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