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看着这张纸上的论题，说道：“义父选这张可有什么深意？”
祁怀远叹道：“科举难，对于一些人来说不亚于难如登天，若是富家子弟，家大业大富贵一生，就是一生不中也无可无不可，锦上添花而已。”
“但这天下除了富家子，还有很多寒门子弟想要通过科举走出一条通天之路，光宗耀祖。这些人往往是举全家之力在供一人读书。”
“三年一次科举，大魏每次应试之人何其多？最终能得中举之人不过百余，剩下的这些读书人该何去何从？是不断继续考还是转投其他？”
“若要继续下去，那些供读学生的家人能否承担？”
姜玉明白祁怀远的意思了。
能考上进士的人每科就那么多，剩下落榜的人才是占了读书人绝大部份比例的那一方。
不然也不会有范进中举而疯的典故了。
落榜的这些人里，若是富贵之家，反正一生生活无忧，就是一辈子不中，家中也有退路。
而很多穷人家的读书人，往往都是全家人省吃俭用甚至外债高筑，勒紧裤腰带只为供一人读书。
多少人考了一辈子，直到白发苍苍还是考生。
又有多少人一生也就止于进士的门槛外了。
作为要科举的读书人本人，在这种时候，是继续接受家里供养，一次次的去考还是自食其力就很重要了。
而梅山书院就有不少寒门学子！
就拿周见恒来说，以周家的实力，估计最多也就只能供他考三次，也就是九年。
这还要是他和周见清都不花钱娶妻生子的情况下，若是娶妻生子开销更大，可能两届就要掏空家底，那么在孩子长大成为劳动力之前，这个家可能就要穷到揭不开锅了。
这种情况下，做为周见恒本人，他是要自己先找一份工作，自食其力，有余力时再继续考。
还是除了读书，其他什么事儿也不干，继续依托家人供养就很重要了。
若是前者，周家即便不发达，也不会有多苦难，可若是后者，那周家几年后过的日子就难了。
其实，这些人都已是秀才，若能脚踏实地的生活，日子都不会太难过。
只是很多读书人自诩清高，好像除了做官，其他工作都是贱业。
不但无所作为，只会趴在家人身上吸血，还要嫌你的血不高贵。
姜玉说道：“行，那我们就以这个作为文会那天的主题。”
祁怀远虽应了姜玉举办文会的事，但是对于她在文会上推销玉液酒却不太看好。
“小玉，义父书院里的这些学生就算到时喜爱你这酒，可靠他们你也很难卖出多少酒去。你那酒可不便宜，我听说一小杯就要一百八十文？”
姜玉笑道：“义父，你就放心吧，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你书院里的那些穷学生，不会增加他们的负担的。”
祁怀远不解，“你要把这酒在文会上摆出来，不是为了让学生喜爱，从而买你的的酒 ？”
姜玉道：“当然不是。”
祁怀远只知他要在文会推酒，却一直不知道她的具体打算。如今听她这么说，也来了兴趣，他道：“不是卖给他们，那你是要卖给谁？”
姜玉道：“广大喜欢读书人的有钱人啊。”
祁怀远：“文会你还要邀请有钱人来？”
姜玉说道：“那不会，文会当然只请文人。”
不等祁怀远再问，她接着道：“义父你到时只管主持文会论题就是，那些学生文人讲得越精彩越好。只要你把文会办好了，我这广告就算成功了。”
嘿嘿，她要走的就是一个赞助商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