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丫鬟咄咄逼人,靖安侯世子的妹妹却连忙阻拦,不悦道:
“你这是做什么,张公子原是好意。”
“姑娘,你都已经自报家门了,我们也应当知道他的身份才是!否则世子爷若是问起,咱们该如何作答?”
“这……”
靖安侯世子的妹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楚王见状,便退后一步说:
“既如此,两位不必担心。我这里有笔墨,可以为小姐绘制通往前院的路线,小姐只要到达前院,便可见到寺中僧侣,可由他们领着小姐去找令兄。在下毕竟是外男,与小姐同行,也会影响小姐的闺誉。”
说完,楚王走回亭中,取出纸笔,略一思索,便开始提笔在纸上绘制。靖安侯世子的妹妹实在好奇,便走上前去观看。
“公子如此娴熟,看来是对这后山十分了解了。”
“是啊,在下不喜官场纷争,素日里常在此地避世。”
说话间,楚王已绘制好了通往前院的路线,路线虽简洁,倒也一目了然。靖安侯世子的妹妹接过图纸,客气地说:
“多谢张公子相助,不知公子的府邸在何处,明日定让家兄送些谢礼才好。”
“姑娘不必如此。”
楚王站起身来,竟是将手中毛笔递到对方身前,恭谨地说:
“小姐若是真的想答谢,可否留下墨宝?此处风景与众不同,在下舍脸请小姐赋诗一首。”
靖安侯世子的妹妹犹豫了一瞬,竟是很快便欣然应下,遂接过楚王手中的毛笔,作了一首五言诗。
楚王垂眸看着少女一字一字在纸上落笔,诗未作完,他心中便已有了数——这段时日以来,他一直在用心留意着各家公子小姐的字体,赵瑾曾说过,京中贵族皆以能写一手秀美的簪花小楷为荣,而这种能达到和字帖一模一样的簪花小楷,在京中并不多见。楚王曾收到过的那张威胁他交出大梁洗冤录的字条,就是这种和字帖一模一样的笔迹,为的就是让人认不出这是谁的字。
少女作完诗就匆匆离去,楚王盯着那白纸黑字看了一会儿,待主仆二人走远,才微微一笑,说:
“诗写得不怎么样,字倒是不错。”
这位靖安侯世子的妹妹,写的正是和字帖一模一样的簪花小楷。
那名暗卫不知何时又站在楚王身后,低声询问道:
“殿下,是否需要撤离?”
“走吧,以免靖安侯世子找来。”
那暗卫见状,朝身后打了个手势,很快,又几名暗卫从附近的隐蔽处走出,收拾起亭中的杂物。
“殿下方才为何要说自己姓张?”
“因为张姓是大姓,京中姓张的官员一抓一大把,这样他们便找不到我。”
那暗卫闻言,接着问道:
“那殿下接下来是否要先盯着靖安侯府?”
“那些字条如果都是靖安侯世子的妹妹写的,那便证明是敬王想找大梁洗冤录。他那么急着要这本书,不惜四处试探,那么大梁洗冤录上一定记载着他的罪行。如今,宣王做局未满,牺牲了一个嫡子却没能撼动萧妃母子,若是我们能把大梁洗冤录上关于敬王的罪证交到宣王手上,你说……会怎样?”
那暗卫闻言,不禁笑道:
“那宣王殿下好不容易抓到敬王一个把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靖安侯府要盯,大梁洗冤录也得找。通知黛姬,让她告诉赵瑾,那个兰姑也该现身了,该怎么做,赵瑾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