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从文没跟着齐继长老来，许久未见，也不知他近况如何。
许是看出了锦妍在走神，燕师父弹了弹她的脑袋：“此间事了，先回为师洞府吧。”
锦妍看了一眼龙修，龙修向他点头示意，应当是要继续跟着他师父。
可惜的是向天也未被处置，此时还站在大殿上，只是已退去了一角，正尽量减少存在感。
见到锦妍看过来，向天却是微微一笑，似乎之前拦她话的事与他无关似的。
厚脸皮。锦妍暗骂一句，跟着燕师父出了大殿。
“上得龙吟峰，不问凡间事。终究也不过是句空话罢了。
我做不到，掌门做不到，连太上长老也做不到。”燕师父走出不远，便感慨起来，语气带着些自嘲和不屑。
“师父何出此言？”锦妍倒也并不真的想知道，只是念着师父心情不好，迎合一下。
当然，顺便吃点瓜也没所谓。
“掌门乃苏皇先祖，出言一统不过是借口罢了，还不是想将辰星大陆变成他们苏家之物。”
这些事，燕师父大概确实在心里憋着久了，此时尘埃落定，便逮着锦妍倾诉起来，
“而我一向与掌门一派不合，也不是为了什么山下修士。不过是亡国之恨难消。如今倒是大仇得报，却也没什么如释重负之感。
逝去的到底是回不来了。”
燕师父不知是否想到了燕晨儿，满目萧索，也不再开口。
“那太上长老他们又是为何呢？难道不是为龙吟峰着想吗？”锦妍忙扔出话题，想转移一下师父的注意力，怕她忧思过度。
虽然不知道修士会不会有抑郁症，但总是陷在悲伤的情绪里总不是什么好事。
锦妍知道自己对燕晨儿的感情，肯定与燕师父无法相提并论。
自己方才一场大哭才得以排遣心中悲痛，燕师父悲伤的程度只会更甚。
不知该如何让她发泄，也只能用别的事情让她暂时忽略了。
“为了龙吟峰？”燕师父果然冷哼一声，又开了口，“除了他们自己，已没有什么能叫这帮太上长老记挂的了。
若真是为了龙吟峰，就该开诚布公，广传修炼之道。
这样才能提高修士的实力，在大陆演武中为辰星大陆争来更多修炼资源。”
“那他们为何不这样做呢？修炼资源多了难道对他们自己不是好事吗？”锦妍奇道。
燕师父沉默了一下，轻叹一口气：“辰星大陆已几百年未有修士升上五重天了。四重天的那几位长老，彼此勾心斗角数百年，最终约定待资源足够几人一同升阶时同时使用。
而为防止出现新的竞争者，三重天便是辰星大陆修士被允许达到的最高境界。
上梁不正下梁歪，三重天的诸位知晓真相后，自然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一层层控制下来，便成了如今的局面。”
呃。锦妍听着即有些无语，又觉得也能够理解。
垄断嘛，中学政治就学过。
这么说来，燕师父口中的理想局面，倒是跟马老师的理念一样啊，人人平等，社会富足。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种理想局面要依靠自然发展来形成恐怕是很难了。
除非龙吟峰上有执此理念的超强实力者，强硬推行才有可能。
说不得那几位四重天的长老便是因理念冲突，怕沦为他人鱼肉，才定下那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