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愿为陛下分忧。”萧念安掀起衣袍,膝盖一屈,跪在地上。
“你这个时候为孤分哪门子忧?”姬杉这下终于是纡尊降贵的翻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心里是一阵无语。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眼下除了莫名其妙吸了破香,导致现在还要忍着热意,等太医熬好了药才能沐浴之外,还有什么忧!
总不能是萧念安长了千里眼顺风耳,替她分起了远在都城,远在珧郡的忧吧!
“罪臣也是男子。”
“?”姬杉这下将挡在额前的手放下了,她总觉得事情在向她没有想过的地方发展。
“所以呢?”她皱起眉头。
“罪臣以为,陛下无需派人去寻良家子来的。”萧念安掐着掌心,抬起一直低垂的头颅,正对上了姬杉的眼睛,“罪臣想为陛下分此忧。”
不是愿,是想。
“求您应允。”他说着按照以前的习惯,一如既往地再度俯首轻叩。
没重重来一下倒不是开窍了,只是他觉得既然是想服侍陛下的话,那自然是不能破相。
“你疯了?”姬杉终于正视了他。
“罪臣很是清醒。”萧念安跪得笔直,仰视着姬杉,将自己黑润澄澈的眼珠完全显露。
“一点儿破香而已。”她看着他的桃花眼,顿时轻嗤一声,“孤还不至于被它影响到这个地步。”
姬杉其实多多少少能隐约感觉到萧念安对她存了什么心思。
若说以前将之误以为了是在图谋不轨,吃里扒外,意图谋反。
那么自从萧念安身份暴露后,姬杉就知道自己或许是想岔了。
或许萧念安自觉隐藏很好,但实际却很是拙劣。
每次相处都在向姬杉暴露着那些隐晦的男儿心思。
当然,要是萧念安以女人的身份被她发现了这件事儿,那估计早就被砍成八段了。
但他是男子,姬杉就对此不以为然,也没放在心上。
“滚出去,孤当你什么都没说。”
萧念安闻言,几乎是如坠冰窟,心都凉了半截。
但他依旧在尝试为自己争取。
“陛下,如今远在荻道,谁也不能保证这样急匆匆找来的良家子真的身世清白,若是心怀不轨,暗藏祸心,实在会危及到您的安危啊!”
“你就未曾心怀不轨?别忘了你现在的待罪之身。”
姬杉虽然不知道萧念安从哪儿误听到她要找良家子的,但是看到他连自荐枕席都荐的这样理直气壮,掷地有声,实在是没忍住讽了一句。
萧念安哑火了。
待罪之身确实是他无从辩解的。
正在他绞尽脑汁,焦头烂额之际,房门突然被叩响。
“主人,药熬好了。”是太医的声音。
“拿进来吧。”姬杉看了一眼手足无措,僵在那里的萧念安,又压了口气,吩咐着。
太医看着跪在那里的萧念安也不敢好奇这是在做什么,低着头将药碗匆匆放在了姬杉桌前,又连忙退了出去。
屋内重新归于宁静。
“你还不退下?”
姬杉搅了搅勺子,闻着那股子浓郁的草药苦味,心情并不算好。
萧念安抿着唇没有说话。
陛下宁愿要一个随便找来的卑贱男子也不愿要他吗?
可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不想这样退下。
就算丢了所有的面皮………
他几乎是瞬间做了抉择,将手指按在了自己腰间的玉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