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似曾相识，李悬看着对方在后退了数步之后，瞬间消失在视线之中，脸色苍白了几分。
雪彤连忙扶住李悬，可还没等她将李悬扶起，李悬便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
血液溅在雪地之上，几个呼吸间，便将一大片雪地染成了深黑色。
“小悬子，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呀！”
“我应该怎么做？！”
雪彤看着李悬脸上急速消失的血色，焦急无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没事，只是这一次受到了蚀骨毒的反噬了。”
李悬将口中的黑血吐的赶紧，这才安慰起身旁的雪彤，脸上还扯起了一个微笑。
雪彤紧紧扶着李悬，身形急速拔高，带着他朝着陈家急速赶回去。
“你还笑，都这样了......”
发现李悬的气息不知不觉间已经萎靡到了极致，雪彤脸上的神情顿时更加难看了起来。
李悬脸上的笑容则是扩大了起来：“没事，暂时死不了......”
他浑身上下痛的不行，内心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快活。
没能杀掉那古青和古松，他现如今倒真不怎么在乎了。
反正在未来，为了找回陈丝婵，他迟早会亲自杀到中州，找到那个所谓的古家小姐，帮陈丝婵和他自己报仇。
当然，古松和古青，他也必须要杀。
李悬靠在少女珠润的肩膀之上，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大笑着
而快活的缘由，则是因为他被蚀骨毒掌控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知到，他也能反过来掌控蚀骨毒，并且还能如此轻松的就度过蚀骨毒的爆发。
当然，轻松是对他自己而言......
全身骨头像是被敲碎无数遍的痛感，以及各种负面情绪被放大数倍，这样的情况，对比以往他前几次的毒发，对比之下，好像确实好了不少。
察觉到李悬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欣喜，一时之间沉默了起来，不由的将青年朝着自己揽了揽。
刚刚因为李悬的身体状况心急不已，反倒是让她看的没那么细致。
如今看来，李悬如此反常的开心，倒是有迹可循。
看着李悬脸上的笑容，她的内心更多的，却是心疼。
看着李悬笑着笑着，眼角缓缓淌下的一行眼泪，精致的面庞浮现一抹担忧。
耳边风声呼啸，她的眼前似乎又浮现了以往种种。
李悬算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
她沉睡了近两百年，再次苏醒，第一眼看到的景象，便是师父抱着小小李悬。
后者伸着短胖的小手咿咿呀呀，看着她，清亮的眉眼所显露出的的害怕和好奇，让她至今都记得。
那时的她，喜欢变成妖形，看着小小李悬穿着大师姐缝制的，有些不合身的衣服，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声不吭的追着，就算是摔倒了，磕伤了哪里，也不会哭，只是瘪着嘴唇，用尽全身的力气爬起来。
就连蚀骨毒发作，小小李悬也不过是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们，一点哭声都不会发出。
等到长大了一些，他甚至会偷偷藏起来，自己一个人熬过蚀骨毒的发作。
记忆之中，她就几乎没有见过李悬哭的模样，她一直想不明白。
直到李悬十多岁的时候，她笑着问起李悬这个问题，李悬随口解释说，那时的他，也许是以为自己一哭，师父和师姐们就会嫌弃自己，然后再次将他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