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鄢凌笑笑，帮卿秋轻轻扒了扒额角的碎发，解释着：“装死，是为了让汝鄢延宁放下戒心，本王好潜回上阳发兵。”
“那……南靖国发起战争……”
汝鄢凌嘴角扬了扬，道：“本王派到南靖的细作，已经潜伏了五年，南靖国的一举一动，本王了如指掌。”
“原来你早就知道南靖国会发兵，那若是他们打进了云阳怎么办？”卿秋有些嗔怪。
“南靖国向来不把心思放在练兵上，况且他们人少地稀，现任国君又昏庸无能，即使打进了云阳，本王也能和张元康前后夹击，将他们一举歼灭。”
“这么说，张元康大将军，也是你的人？”
汝鄢凌点头。
“那，这样做，又怎能夺得皇位？”卿秋疑惑。
汝鄢凌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道：“这就是本王让你等一个月的缘由。”
“难道你早就知道皇上……我是说汝鄢延宁会死？”卿秋愣愣看着他。
汝鄢凌轻轻歪了歪头，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又诡异的笑。
卿秋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半晌后，她想通了什么，忽然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开口道：“是你……杀了汝鄢延宁！”
汝鄢凌眨了下眼，算是默认。
卿秋陡然变了脸色，心中一阵酸楚漫上来。如果汝鄢延宁不死，他夺来皇位，就是谋反，名不正言不顺，而如今，汝鄢廷玉被废，汝鄢延宁死了，能继承皇位的人，只剩下了他。
难怪顾含霜会在满门抄斩时逃脱，难怪她那副模样还能弄得到毒药，难怪她能混进军营而没有一人察觉，原来，这一切都是出自汝鄢凌之手。
卿秋闭上眼睛认真捋了捋：
从他出征开始，这个局便已经启动：先皇驾崩，汝鄢延宁和汝鄢廷玉必将争夺皇位，互相残杀，汝鄢凌不过是扮演黄雀的角色，结果是汝鄢廷玉被废，顾家满门抄斩，他趁机救下顾含霜，将她作为之后杀死汝鄢延宁的棋子；
在北方和张元康互相上演了一出诈死的戏码，汝鄢凌趁机回到上阳，等待自己安排在南靖国的细作煽动其向雪霁王朝发兵；
静待南靖士兵攻破宣城，深入云阳，汝鄢延宁御驾亲征，到南阳抵御南靖国入侵；
待汝鄢延宁筋疲力尽，放松警惕时，帮助顾含霜潜到他身边，用带毒的匕首将其杀死；
把汝鄢延宁死去的消息传给南靖国，南靖国趁机再次入侵，待其消耗完大部分兵力，汝鄢凌开始从后偷袭南靖国，从而歼灭敌军。
最后，北辰国退兵，南靖国退兵，汝鄢延宁死，汝鄢凌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
想完这些，卿秋忍不住后背冒了一层冷汗，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原来，自己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
汝鄢凌见卿秋眼神怪异，有些不解，便问：“你怎么了？”
卿秋回过神来，想要对他笑，却感觉笑不出来，她只能咬着牙，摇了摇头。
汝鄢凌眼神沉了沉，而后缓缓问：“你是为汝鄢延宁的死难过？”
卿秋听此言，眼神下意识地闪了闪，没有否认。
汝鄢凌垂眸想了想，而后将卿秋的手放进了被子中，站起身来，道：“本王会厚葬他的。”顿了顿，他又道：“本王还有点事，你好好休息。”
说罢，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卿秋咬了咬嘴唇，心里是难以言说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