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唯一的老大夫兼职兽医，结束了忙碌且充实的一天。
刚躺在床上，就听到季南山的声音。
穿上鞋走出去，就见小孩儿神情焦急。
“这是咋了？你娘不好了？棺材准备了没？我给你说，别找你秦勇叔打棺材，他价钱黑着呢。”
老大夫嘴里絮絮叨叨，根本不给季南山说话的机会。
“不……”
“那个……”
“没……”
“不是……”
一路上，季南山说话就没超过三个字的时候，老大夫总能抢话头。
真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等到了秦勇家门口，老大夫一拍脑门。
“是秦勇叔……”季南山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话说到一半，又被堵了回去。
“哎呦，药箱忘了。你回去拿，老了，腿脚不好，我就不回去了。”
季南山挠头。
算了，不重要。
反正不是他娘摔了。
季南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力气，伤口也不疼了，人也精神了，脑子都通透了。
他小跑着回去拿东西。
老大夫慢悠悠走进秦勇家的院子。
进门就见宋瓷和宋春花坐在院子外面。
“这不是没事吗？没事老头子就回去接着睡觉了。”
“老大夫，春花伤着脑袋了。”宋瓷连忙把人叫住。
宋春花张了张嘴，话没能说出来，震惊看着宋瓷。
这……看病不分轻重缓急的吗？她伤的不重啊。
老大夫不疑有他，上前仔细查看。
“伤得不重，死不了人，我有上好的金疮药，等小山把药箱拿过来，用了药之后，生死有命。”还是这一套词。
宋瓷听他说上好的药，就觉头痒。
她怀疑这老大夫究竟有没有医术。
“家里穷，用不起药，这是之前捡的药粉，您看能不能用。”宋瓷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
里头装着系统出品的金疮药，粉末状，呈现出灰绿色，看着有些不好看。
老大夫捏了一点尝了尝，点头道：“应该能用，就是比我的药差了点。”
宋春花闻言，忙不迭道：“我就用这捡来的药吧，您快给秦勇看看，他……他摔了。”
阿瓷是为了给自己出头，自己不能背叛阿瓷。
宋春花在心中暗下决心。
“摔了？我就说这小子不厚道，早晚遭报应，肯定是活该。”
老大夫进屋，就见秦勇在地上躺着。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点头称赞：“做得好，这时候就是不能扶起来。以前有过病人，摔了之后人还有气，扶起来之后没多久，断气了。”
季南山在老大夫家里没找到药箱，问了隔壁人家，才知道放在哪里。
来回一趟，惊动了村里不少人。
现在是农闲时候，村人大都无聊，难得有乐子，纷纷来看热闹。
“这秦勇太不小心了，在自家都能摔，从小他就是个笨的。”
“听老大夫说，幸好没把人扶起来，要不人都凉了。咱们还要吃席呢。”
“这肯定是报应，我闺女去年出嫁的时候，十里八乡的木匠都没空，只能找这小子打嫁妆。这小子收的铜板最多，做的活最差！”
村人们七嘴八舌。
因为有老大夫的话，所以他们没有一个人上前把秦勇扶起来。
秋收已过，天还是有些冷的。
村里人穿着单薄的，还能靠着一身浩然正气抗一抗，躺在地上的秦勇就没这么好受了，硬生生是被冻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