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受了惊吓的战马也渐渐缓过来，在宋瓷和善的目光下，老老实实驮着人，开始行走。
有马匹配合，学骑马就简单多了，就是有点费裤裆。
包括季南山和李玉轮在内，秦家村所有小孩儿裤裆都破了。
吃过晚饭，村里会针线的人，坐在篝火旁边努力缝补裤裆。
“还是用兔子皮补裤裆吧。”宋春花一句话，决定了方圆二十里兔子的命运。
第二日一大早，秦家村第一小队用板车拉着敌人尸体往鹭城县走，一路上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那些人原本是偷偷摸摸打量，等发现是秦家村的人，根本没在怕的，立刻跑过来打听。
秦二狗站在队伍最前面，扯着嗓子说起昨天的战役。一场稀松平常的遭遇战，被他说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很有神话色彩。
那些人看了眼跟在队伍后面的两头老虎，彻底信了。
“你们现在是干啥去？”有人问。
“把北蛮人挂在城墙上，这叫……叫……”秦二狗忘词了，一拍大腿，接着道，“这样他们就不敢来了！”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看到秦家村这些人腰间有武器，身后背着弓箭，他们觉得安心极了。
以前有空就去秦家村玩，他们丝毫不觉得秦家村这些人杀气大，就连那两头老虎，他们都习惯了。
反正就是，挺有安全感的。
随着队伍前行，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昨天有敌人，大家都很害怕，见到秦家村的人就不怕了。
秦二狗的神话故事越讲越离谱，偏偏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到了鹭城县，秦家村众人坐下休息，掏出准备好的干粮开始啃。见有人好奇，就分给他们一点。
“还挺好吃。”
“那是，这是秦爷做的。秦爷可厉害了。”说起老大夫秦武眼中满是崇拜。
他们出门时一百人，到了鹭城县，变成了三百人。带的干粮不够分，秦武干脆拿着从敌人身上扒拉下来值钱东西，去城里换粮食。
城中一片寂静，地上还有尸体，血迹已经干涸。
秦武沉默了。
秦武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人太少了啊！人太少了！”他们一个村子只有五百多人，能守着住自家，守不住偌大一个鹭城县。
物伤其类，他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心里头难受。
其他人也难受。
李玉轮站在人群之中，眸色阴沉。季南山已经气得眼眶发红。宋瓷抬头看天，目光幽幽。
所有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不知是谁先开口的，人群中竟响起口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秦风·无衣）
声音越来越大，直冲云霄。
“岂曰无衣？……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偕行！”
柿子树梢上的乌鸦，惊得振翅飞走，不敢等待腐肉。
躲在屋舍里的人，听到声响，小心翼翼打开一点门窗，看到手握武器的众人，吓得脸色一白。
“老乡，有吃的没？换点吃的，拿东西换！”秦武发现有动静，连忙走过来。
他长得五大三粗，腰间挎着长刀，身后还背着一把奇形怪状的武器，实在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