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的检查报告还没出来呢,怎么就直接住院了?”
“检查报告有没有事不要紧,要紧的是……”半拎着人走到病床边,顾均庭看向不情不愿的女人,“床够大。”
盛棠:“……”
不等她表达自己不愿意住院的诉求,就被拦腰抱到了腿上,条件反射似的挣扎着要起来,“你干嘛呀?这是在医院。”
被按回去,顾均庭不轻不重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戏谑的嗓音含着笑,“叫你坐下试试床,你胡思乱想什么?”
盛棠脸一红,小声辩驳,“我什么都没想……我就是,不想住院。”
两只小手握住他的手掌晃晃,“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
撒娇卖好的样子,越来越驾轻就熟了。
顾均庭盯着她看了半晌,浓郁的眸子里暗流汹涌,面上却是风平浪静,沉寂无波。
盛棠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却又不敢动弹,就那么抿着唇,静静看着他的眼睛,不敢太过依恋,也不敢太过疏离。
强行维持的风平浪静,经不起一点的风吹草动。
顾均庭倏然勾唇笑笑,大手捏捏她的脸颊,“乖一点儿。”
表面的笑,掩饰不了他声音里的冷和沉,落在盛棠耳中,钻进她心里时,她感觉到了些许警告。
盛棠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顾均庭依旧享受着,将她当作手里的玩偶摆弄。
时时刻刻,他都在提醒着她,他的话,他的安排,在她这里,没有反驳的余地,只有“听话”,“照做”。
顾均庭抬手去脱她的外套,盛棠猛然抓住了自己的衣领,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他的眼神透出几分警惕。
但很快,她又掩饰下去,嘴唇动了动,干涩的嗓音解释,“我,我不热……”
顾均庭眼中滑出玩味,连带着声音也添了些危险,“这么怕我?”
“没……没有……”盛棠急于解释,“我真的不热……”
事实上她的额头上已经冒了汗,只是发颤的手指却是冰凉。
她心里发慌,很难受,不知道怎么表达,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叫自己不难受。
回来之前,她分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想过他会兴师问罪,想过他可能会比之前更加暴躁的对待她,更想过,也许他会直接放弃她。
只是,她没预料到会发生顾易城的事。
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只要她想到,那时顾均庭完全失控要将顾易城打死的样子,她心里就会隐隐作痛。
可她还是会害怕他,因为她知道,如果有一天,他彻底对她失了兴致,没了耐心,那些残暴嗜血的手段,也会落在她的身上。
她心里难受极了,难受到眼睛里又开始蓄起泪光。
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的眼泪好像被大坝围了个湖,一朝决堤,挡都挡不住。
“再哭我就让你哭个够了。”顾均庭忽然没了脾气一样,眼睛里的戾气一下子全散了,声音里还掺了几分无奈。
从前她是打不得骂不得哄不好,现在依然是。
真就是欠她的。
顾均庭蹭掉她眼角的泪痕,捞过整齐叠好放在床上的病号服,丢到她手里,“自己换上。”
说完把人从腿上拎到床上,刚要起身,又被握住手腕,扭头看向委屈巴巴望着他的女人,又气又想笑。
“哥哥,你别走,我害怕你一走又不回来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沙哑里尽是可怜软弱,那一双残存着泪光的眼睛亮亮的,写满了对他的依赖和留恋。
顾均庭真的被气笑了,抬指狠狠在她额头上弹一下。
“当自己是块肥肉呢?吊在我嘴边,还不让吃,顾宴铮就教你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