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发觉，自己根本不了解白韵青。
即便十七年来，她每年都去墓园祭扫，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得了闲空，她也会去。
墓碑上的照片里，白韵青美丽婉约，气质出尘，笑起来比迎着春风盛放的蔷薇更加动人。
盛棠想象过，白韵青生前是什么样子，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像是被丢弃一样葬在墓园，十七年从来没有人去探望过她……
也许，她的家人都不在了？
也许，小哥哥也不在人世……
想过那么多，万万没想到，她是顾文钊养在外头的女人。
“如果你还有什么想问的，等你出院 ，我陪你一起去见见怡人山庄那个佣人。”顾宴铮时时处处为她考虑，打算。
盛棠默了默，她确实想知道更多，但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特别的了。
而且，如果被顾均庭知道，她和顾宴铮一起查他母亲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不必了，”盛棠说，“这个佣人既然能活到现在，说明她知道的事情都是无足轻重的。”
顾老爷子可不像是那么心慈手软的人。
顾宴铮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他找到的那个佣人，从前在怡人山庄是负责修剪花草的，白韵青喜欢花，花房里的花许多都是亲自照料，所以她也基本进不了花房，都是负责一些其他地方的绿植。
由此也近不了白韵青身边，没机会听到更多不该知道的事，这才能安然无恙的活到了现在。
顾宴铮沉默一瞬，忽而问道，“你不打算问一问，有关我母亲的事吗？”
盛棠神色一顿。
她确实没打算过……
嗯，还说过合作……
“当然要问啊，”盛棠毫无愧疚，甚至还有些无耻的说，“我打算等六哥回来问他。”
顾宴铮：“……”
“这样不是很公平么？你在他背后议论他母亲，他也在你背后议论你母亲。”
“各说各的，谁也不欠谁。”
顾宴铮摇头苦笑。
她还真是……
“盛棠，你太偏心他了。”顾宴铮有些受伤。
这话有些酸。
没等盛棠回答，传来几声敲门声，盛棠回头瞥一眼房门，本来贴在门板上的周琳一下子站直了身体，有些惊慌的看眼房门，又看向盛棠。
盛棠指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周琳可以将耳塞取下来了。
她又对电话里的顾宴铮说，“是啊，他是我喜欢的人呢。”
难道，他没听顾真真对他说过，她喜欢了顾均庭十七年么。
十七年，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怎么会喜欢他那么久呢？明明他是个恶劣至极的人……
顾宴铮声音低了低，似是有些失落，却依旧是他平日里温吞有礼的样子，“你也是我喜欢的人，盛棠。”
盛棠沉默。
敲门声又响了。
比刚才要急切了一些。
盛棠说，“谢谢，但不必。”
不必喜欢，也不必试探。
她挂断电话，走到门口，将手机还给周琳，见周琳一脸紧张，往口袋里装手机的时候，两只手都在发抖。
盛棠叹口气，握住她的手腕，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周琳抬眸看向盛棠的眼睛，心里的紧张缓解了几分。
她真的不擅长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