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均庭低眸看下来，目光深邃的看不清里面隐藏了什么。
盛棠忽的心里有些忐忑，她这样真心的说出那些话来，他也还是不信么？
“哥哥……”
忍受不了他这般无边无际的注视，和几乎要碾碎她的沉默，盛棠小心翼翼抬起手，沿着他的胸膛攀到他的肩上。
“行啊。”
顾均庭倏然开口，唇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捏住盛棠的手腕，从肩上拿下来，迫人的眸子继续盯着她。
“只要你现在就去和沈言离婚，和顾宴铮断绝一切往来，乖乖在我身边待着，别再动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我保证，只、喜、欢、你。”
那几个字被他缓缓说出口，莫名带了几分蛊惑人的味道。
盛棠不由呆呆看着他，脑子一时转不起来。
“我……”
盛棠以为，自己应该会立刻欢天喜地的答应的，可她怎么也张不开口。
难道这不是她最想要的么？
“我……”盛棠艰涩的嗓音挤出一个字来。
她想说，她没有和沈言结婚，那张结婚证是假的。
但她怎么也说不出口，而顾均庭也没了耐性。
“行了，别难为自己瞎编了。”顾均庭扶着她的腰将她推开，站起身来拿了烟和打火机往外走，“自己选鞋。”
他说完就出了病房。
门咔嗒一声关上，病房里恢复了寂静。
盛棠呆呆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也许，她真的不爱了。
只是十七年的习惯，和那一点想探究全貌的执念在驱使着她。
她想知道，自己执着喜欢了十七年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没了这一点的支撑，她在他身边坚持不下去。
一刻都坚持不下去。
病房外的走廊上，顾均庭倚靠在墙上，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漆黑的眸里翻滚着复杂的情绪。
她变了。
明明拒绝他的时候干脆，哄他的时候也干脆。
可她现在犹豫了。
她犹豫了，说明……
不行，她骗了，就得骗下去，他没允许，她就不能说结束。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几下，他狠狠吸了口烟，丢掉之后拿出手机，正在看，盛棠从病房里出来。
顾均庭想都不想关了手机放回口袋，走到她面前，低眸看一眼她换的棕色小皮鞋，勾唇笑笑，抬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
盛棠乖乖站着，见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心里松口气，问他，“我是可以出院了么？”
“嗯，”顾均庭应的漫不经心，揉乱了她的头发又给她理好，看起来心情不错，“剩下的药方医生会送过来。”
盛棠哦了一声，又问，“那我能回我爸妈那里住么？”
顾均庭手上的动作停住，低眸觑她，“你确定想回家？”
盛棠一愣，随后她蹙了蹙眉头，抿紧了唇看着他。
顾均庭依旧笑的懒懒的，他收回手，插进裤子口袋，“想问就问，我可以说，如果你想从我口中知道的话。”
“所以，你全部都知道？”盛棠有些恼，也有些惊讶。
“知道啊，”顾均庭很坦荡的样子，还有些理所当然，“全部。”
盛棠开始生气，“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均庭想了想，“在你躲在顾宴铮家里和他情话绵绵……”
“我没有！”盛棠直接炸了，“我在他家里的时候，总共没和他说过几次话……”
“嗯，”顾均庭点点头，还是不紧不慢的语气，“一起去遛狗。”
差点儿把命遛没了。
盛棠：“……”
一下子就没了底气，她垂下脑袋，小声辩解，“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