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年轻俊美、却又凛然非凡的面容，氤氲在雾气里，看不真切，舟泽稍稍眯起那双猫一般的漂亮眼睛，试图看清。
但很快，舟泽便发现距离太远了，又有这漫天雾气遮掩，怎么也看不清，便金口一开：“右相，朕今日兴致尤好，你也来陪朕泡一泡吧。”
盛穆闻言差点气笑了。
这小傀儡，怎么如今还真摆上君王架子了，慵懒懒差遣他倒很顺口嘛。
谁给他的胆子？
盛穆如是想着，最后却还是照做了，他熟练地解取下自己的华袍，迈入浴池。
来到少年身畔，盛穆这时看清了少年此刻的模样，如瀑般的漆黑发丝湿漉漉的，羊脂玉般柔滑的肩头露出池面，万分的勾人心弦。
没忍住，轻佻之语便从盛穆的唇边溢了出来，“皇上才是真正的京城好颜色。”
秾丽又清澈的美貌，这还是弱冠之年，若是将来再长开些，怕是……
“男主攻略值加4，盛穆当前攻略值为14。”
舟泽听见盛穆那调笑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又听见脑中这道提示声。
他懒懒回了句：“不及右相。”
盛穆没料到这小傀儡胆子是日益变大，又忍不住笑了笑，忽而倾身向前，抬起湿淋淋、正不断往下滴水的手指擒住舟泽的下巴。
“皇上，臣可以让您是皇上，也可以让您不是，懂吗，舟泽？”
男人压低的声音里依旧带着浮浅的恭敬，可深层的冰冷与威胁，终于在这一刻尽数表露。
盛穆本意是想吓唬吓唬这个有些得寸进尺的小皇帝，可他说完后，发现对方良久都没有回应，还以为真把对方给吓着了，便又仔细去看。
才发现，少年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猫似的圆圆眼瞳里似有生动狡黠。
“右相，”少年慢悠悠开口，竟丝毫没有被吓到，“我自然知道您才是真正掌政的那位，放心，我无意朝堂权势，若您找好了下一位中意的傀儡，完全可以让对方将我取而代之。”
“你不怕死？”盛穆眸底有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讶然。
“有何好怕，右相，人终有一死，”舟泽坦坦荡荡，“托右相的福，朕当了几日舒服皇帝，已然满足。”
说完，舟泽弯眸，那双大眼睛瞬间便变成了两轮漂亮月牙。
盛穆抿唇不语片刻，看见少年不以为意又闭上了眸，似陷入了惬意享受之中。
舟泽他，原是因为不怕死，才开始对他如此放肆了？
莫名的，盛穆心底涌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他不喜欢听见少年如此无所谓地谈到死。
他，暂时还不想让这个小傀儡死。
而装出洒脱无畏模样的舟泽，此时正美滋滋清点刚得到的3点攻略值。
很好，唰唰唰已经涨到了17点攻略值了，成功指日可待。
至于他刚刚所说的什么不怕死、无所谓……哈，若是届时涨到了几十点攻略值，盛穆还舍得让他死，那真是他舟泽的没本事了。
如是想着的舟泽，浑身愈加放松愉快，不自觉涌上几分昏昏睡意，而就在这时，他忽地听见盛穆所在的方向传来些微动静。
一睁眼，舟泽便惊讶发现盛穆手中竟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