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昭顺手关上了门,发出轻微的响动,她微微呼出一口气,站在原地没动。
“这是做什么?”她问。
“老板不过来吗?”季梵裴没有立马回答她的问题,“我一直在这等您。”
沉默了两秒,柳云昭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季梵裴正前方。
红帕隔着,柳云昭看不到季梵裴的表情,周围烛光微闪,她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在出席一场真的婚宴。
“老板,”季梵裴垂眼,声音轻缓又带上点蛊惑之意,“你不揭盖头吗?”
“别人成亲,都是要揭盖头的。”
柳云昭闻言,视线下意识落到了桌子上的秤杆上,动作有些犹豫。
她不想跟这些人有除了金钱交易以外的其他牵扯。
在新婚房间里掀人红盖头,会不会过于亲密了些,又会不会给别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老板,”季梵裴察觉到柳云昭迟迟没有动,再一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些遗憾和难过。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婚礼了,我穿得很漂亮的,您真的不想看看吗?”
简直就像一个不断唱歌勾引人犯罪的海妖。
柳云昭想,去他的太亲密,今天这新娘……郎的红盖头她掀定了。
季梵裴的视线被挡,看不到柳云昭的脸,只能隐约看到有个身影在走近。
他唇边忍不住绽开一抹笑。
说是唯一一次婚礼,这并不是开玩笑。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大概率都不可能跟柳云昭像世俗情侣一般在一起或者结婚。
而他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么即使柳云昭不愿意接受他,他也不可能跟其他的人步入婚姻。
这对谁都不公平。
柳云昭拿起桌上的秤杆,微微调转方向,留出较长的一端,挑起红帕的下角。
将盖头挑起来的过程,就像是拆礼物一般,满心都充斥着好奇和激动之情。
红盖头挑过头顶那一刻,季梵裴抬起了头,仰视着柳云昭,然后微微一笑。
“老板。”
柳云昭首先惊艳于他的脸。
季梵裴本来就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平时隔着屏幕或者素颜的时候还没觉得有多特殊。
直到现在两人四目相对,盛装出现的季梵裴足以令人惊艳到忘乎所以。
季梵裴的那声“老板”喊得柳云昭心脏又漏了一拍。
不是她的错觉。
季梵裴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
无论是作为“新娘”,还是喊她老板,又或者是明明比她高出很多,却以仰视的目光看着她,亦或是不同于以前的那声“您”。
这些都是他在用一种特殊而明显的方式表达一种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臣服。
柳云昭一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奇怪的爱好,可这一刻,她又不是这么确定了。
看到季梵裴满含笑意地仰视着她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想征服他。
从任何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