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道：“奴婢也觉得奇怪，宸顺仪以前多大的脾气，如今都传成这样了，也不见出来澄清两句。”
柔充仪思忖了半晌：“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那香料是董顺人提起来的，宸顺仪顺势真就用了？”
细细想了一回，还是没什么结果：“罢了，横竖不与咱们相干。”
“如今天气又在慢慢转凉了，可要好生顾着四皇子。”
“是，奴婢知道，秋天的衣服早就替四皇子备下了。”清雪应道。
如今王有梁的事情查了一大半，那些和北狄来往的信件，是属实的。
情况对王家极为不利，萧昭元的态度也从开始的痛心难过，变成了斥责。
北边的兵权已经交到了辅国公手里，王家的依仗也只有一个太后了。
太后身体有恙，萧昭元少不得常去慈宁宫探望。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局面，太后也没了背的法子。
忍不住提起当年的事情：“皇上如今威服四方，还记得王家当初帮助你的时候吗？”
“你上面还有个秦王，下面又是先帝最为宠爱的万贵妃的孩子，你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一个。”
“是哀家把你带在身边教养着，若皇帝你还念哀家一丝恩德，就给王家一条生路吧。”
萧昭元脸色冰冷：“母后，朕自然记得您的教养之恩。”
“朕也信任王家这么些年，可王家又是怎么做的？”
“王有梁在外，克扣了北方边城多少的钱粮？在北方收拢了多少将士？”
“王淑仪又在宫里做了些什么？”
太后闭了闭眼道：“是他们糊涂，他们如今不求什么，一条生路而已，皇上也不允吗？”
“不是朕不允，”萧昭元道，“是镇平关枉死的战士不肯，是忠君爱国的文武大臣不肯。”
“母后既然身体不好，就不该在操心王家的事情，好好的颐养天年才是。”
太后知道这是劝不动了，也感觉是满心的疲惫：“你去吧，哀家累了。”
萧昭元冷声吩咐慈宁宫的人：“好好照顾着太后，王家的事情别来烦扰的太后的静养。”
说罢，也回了紫宸殿。
为了处理王家，萧昭元也算是煞费苦心，到了这时候又怎么肯放弃？
留着王家的命，等着有一日他们卷土重来？
走到这个位置，万万不能心软，否则就是万劫不复，斩草就要除根。
一路走上来，前期王家确实给了他不少的助力。
可是也并不是为了他，是为了他能给予他们的权力罢了。
只有权力却不甘心，还要世世代代的稳固，王淑仪生下的要是个皇子，早不知自己这皇位是不是坐得稳当。
萧昭元回到紫宸殿，坐了半晌，只觉得满殿的冷寂。
抛下案头的折子道：“朕出去走走。”
章平是在他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人，自然看得出他心情不佳，带着人连忙跟上。
走到御花园，萧昭元拐了个弯儿往凝碧轩的方向去。
还没走进凝碧轩就听见里面的笑闹声。
“娘娘，六皇子真的在学说话了，您听听？”是宫女的声音。
崔清婉的声音随即近了，用逗小孩的语气道：“小六，叫一句‘娘亲’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