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月亮已经挂在天上。
藤今今在飞机上没有睡觉，这会困意已经涌上来。
裹挟着寒意的风迎面扑过来，让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把下巴颏埋进围巾里。
站在原地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眯缝起来的大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池霁淮已经站在身前整理着他刚刚随手缠的围巾。
流动在两人之间凉丝丝的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飘落下来，藤今今抬起头，和深蓝色的夜空四目相对时，撒了满天的细小雪花晃晃悠悠映在瞳孔。
“下雪了。”
这令人雀跃的发现驱散了一点困意，他去拉池霁淮的衣服，在得到应和后又忍不住伸手去接。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有些晚。
雪下得很小，落在指尖，几乎让人感觉不到那一点冰凉的濡湿。
池霁淮去牵他已经开始泛凉的手，指腹拨掉融化在睫毛上的雪花，“怎么又不戴手套？”
藤今今抬头去看他，那双清亮的眸子在飘落的雪花下显出些凉丝丝的湿润。
他眨眨眼，没有说话就低下头，视线分离的前一瞬眸子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温热干燥的掌心包裹住那只手轻轻揉搓着，池霁淮捕捉到他逃离的笑，见人不说话，手下微微使力拉着他往自己身边贴一贴，再次询问：“嗯？”
藤今今这时候才抬起脸来，被攥在掌心的手指往下压一压，他看着池霁淮倾一点身把耳朵凑过来才小声说：“因为我知道你会牵着我。”
冰凉的吻夹着雪花，有点甜丝丝的。
他们很快就坐到车上，周身逐渐升腾起阵阵暖意，藤今今伸手把脖子上的围巾一圈一圈解了下来。
他舒展着手脚，慢吞吞地打了一个哈欠。
池霁淮接过他沾了雪花的外套，把人揽进怀里，“困了就睡一会吧，还要很久才到。”
“嗯。”藤今今顺从地躺到他的大腿上，又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身上裹着的毯子和横在胸前的那只结实有力的手臂更加重了这份睡意，昏沉的意识很快就被困意席卷。
一个梦都没有，黑暗不知道维持了多久。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他翻着身子在柔软的床褥上滚了两圈，手臂伸展着却没碰到墙，也没有碰到床的边沿。
好大的床。
藤今今一下就睁开眼，和头顶的吊灯面面相觑片刻，身子先于脑子做出反应，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低调奢华的装修，和身上没见过的睡衣让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脑子更添几分茫然。
他在不太灵光的脑袋里努力翻找着昏睡之前的记忆。
好像是在车上睡觉。
他觉得只是眯了一小会的功夫，怎么……
藤今今在床上胡乱翻找着，动作间枕头被丢到床沿，被子也被扯得乱七八糟，却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下一瞬他已经嘭咚一下跳下床去。
藤今今在房间里腾腾腾满地跑，很快就冲进了最近的一个房间。
是一间很大的衣帽间。
视线逡巡了一圈，手下扒拉着里面挂得满满当当的衣服，脑子里也忙不迭地发出声音。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