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必方听愣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宋清聿一个看着干净单纯漂亮的小女生，怎么能张口就说出这样粗俗的话？
宋清聿说完，拿起桌上蜡火上的小茶壶，给自己添了茶水。
然后悠悠地吹着茶杯的热气，差不多了就喝一小口，喝完微笑着看游必方。
游必方觉得宋清聿的笑，是在嘲笑他耻笑他讽刺他的可笑。
桌子底下的手，拳头攥得青筋凸起。
第一次见面就是敌我关系，合作不愿意，求放过还出言羞辱。这样的宋清聿，游必方真的每次见面都有想她消失的冲动。
可是，真打他打不过，玩手段他也玩不赢，论砸钱他还是砸不过她。
游必方忍了又忍，脸色才又平和下来，装作没听见宋清聿最后一句粗语，“你这说的太大了。不跟游氏恶性竞争，不代表这些投入都会打水漂。”
“游总你错了。不管是御风还是周家还是聿诚丰的投资，从来都是遵守法纪法规和市场规则的，哪儿来恶性竞争一说。”
游必方没想到宋清聿竟然这么严谨地抓他嘴里的每个字。
虽然他没有想过要利用这次对话给竞争对手安一个什么罪名，但宋清聿小心翼翼的应对，让他觉得今天肯定从她手里讨不着好。
游必方眼神中终于带了些诚恳，“什么条件你会答应放游氏一马？”
宋清聿淡淡地笑着，“游总开玩笑了不是？我还是个学生，哪儿能过问得了这么大的事儿啊！”
“你不用这么小心谨慎，没有录像也没有录音。我游必方还不会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游总千万不要想多了。”
“我让漓漓回来给你们道歉可以吗？怎么道歉你说了算。”
这话着实让宋清聿觉得可笑，“我是缺道歉的人吗？我是别人道个歉就会当一切都没发生过的人吗？不是啊！”
宋清聿看到游必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冷色道：“游必方，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游氏今天面临的一切困难，不是我宋清聿说了算的。我也没这个本事。”
游必方后背靠在了椅背上，微微低着头，有些颓然。
“如果你今天是真的因为咱们认识，想请我吃顿饭的话，我很乐意坐在这里。但如果不是，那我想我可以先走了。”
游必方看着宋清聿，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漓漓，咱俩应该可以成为朋友。”
宋清聿眨了下眼睛，没说话。
“我明白了。”游必方笑了笑，笑容里去了苦涩，“坐着吧，可以请你一起吃顿饭，也挺好的。”
宋清聿拨了江隽喆的手机，“回来吧，该吃饭了。”
游必方起身，走到宋清聿旁边。一手压着衣摆，一手拿起茶壶，笑着给宋清聿添了水。
“男孩子是你学校里的同学吗？”
“是我发小，从小就认识了，一起上山打鸟下湖摸鱼的好伙伴。”
“能有个一起玩到大的伙伴，不错。”
“我可不止一个哦！我们五宝镇八大门神，都在京城上学呢！”
游必方听宋清聿说这些的声音，语气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的那种带着肆意的青春张扬，跟之前在他面前言语间虚与委蛇的宋清聿，简直判若两人。
游必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笑，“朋友多的人，一般不会孤独。”
宋清聿摇头，“不是这样的。是一个人内心足够宽广，就不会孤独。人心是可以包罗万象的，包括友情和亲情，甚至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