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时瑜起来的时候，季霖早已在厨房里忙活。
以往基本都是保姆在忙，这会却看不到他的身影。
宋时瑜愣了一下站在原地。
倒是季霖听到声响，端着一杯温牛奶从厨房里走出来，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声音清冷又带有磁性，“醒了，早餐很快就做好了。”
宋时瑜恍惚了好一会，才算适应过来。
他抬脚走到餐桌，看了一眼餐桌，上面摆放了几只盘子，有煎的鸡蛋，烤好的三明治，和一些果酱。
是比较西式的早餐，宋时瑜坐下来刚想说点什么。
季霖又走进了厨房，他没有系围裙，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家居服，应该是刚刚才洗过澡，身上有好闻的清冽香露的味道，气质干净又温润，好似几年前的启大季霖又回来了。
宋时瑜片刻失神，季霖端了一碗清水面走了出来。
宋时瑜下意识去接，却被碗烫了一下。
季霖立即把碗放下，赶紧牵起宋时瑜的手，对着那烫的发红的手口允起来，冬日的光线并不好，即使在室内，也不得不开着灯。
早上浅白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仿佛镀了一层洁白的光一样，把他拉的既透明又深邃。
宋时瑜手指微微收了收，“你会做饭？”
季霖左右看了一眼通红的手指，“会点简单的。”
宋时瑜将手收回，看了一眼那碗面，雪白雪白的，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委婉道：“看起来好像挺清淡的。”
季霖走到对面坐下，“你试试？”
在对方的注视下，宋时瑜尝了一口，眉毛有些紧蹙起来，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
季霖看了一眼宋时瑜那一副痛苦的样子，闷笑了一声，“看来我的厨艺还是没有进步。”
这句话听的宋时瑜有些怔愣，“你以前经常做这个面？”
季霖将袖子卷了半截，露出白皙的手臂，“这样的面，我吃了八年。”
宋时瑜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季氏不是很有钱吗？”
季霖挑了一筷子吃下去，“嗯，但那是在我父母还在的时候，他们去世后，我就每天忍饥挨饿。”
宋时瑜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季叔，”他停顿了一下，“季沛东对你不好吗？”
季霖眼睛没有一丝温度，看着碗里的面道：“如果硬要说对我好的话，起码我有书读。”
“上次你去的沭阳图书馆地下一层，是我生活了八年的地方，我自小在那里长大，每天都和那些书为伴。”
宋时瑜回忆起之前那地下一层，虽设施完善，却无比窒息压抑，在那种狭小的空间生活和在山洞里活着没什么两样。
蓦地他心里有些憋得发堵，他手里夹着面条的速度加快，可越吃越压抑，像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一样，“其实很好吃。”
他吞下几口后，补充道：“多吃几下，就越吃越好吃。”
季霖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愉悦的笑容，“其实，你不必这么勉强，今天给你做饭就是觉得我也能像我父亲那样，虽然做的笨拙，但还是努力去做好一碗面。”
他把碗里的面吃完，半晌看着宋时瑜的眼睛，认真道：“你看把有些事情说出来并不难，小鱼儿你愿意和我重新在一起吗？”
宋时瑜低下头，看着碗里吸干汤汁的面条，因为泡的时间长，变得越来越多，久久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