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见是他，忙侧身避开也欠身一礼道：“温先生辛苦了。”
“鹤衣方才与我说，唐大小姐有话要在下说。”
云苓将人迎进了雅间，又让明珠守门，这才道：“鹤衣说先生曾是玄侯爷手下的军师，今日让您做小小的铺子掌柜，委实大材小用了些，是我的不是。”
温铭露出一丝苦笑，“往事如烟，不提也罢。”
“温先生只想当一间烤鸭店的掌柜吗？”云苓反问。
她问得突然又直接，让温铭有一瞬间的错愕。
很快，他回过神，“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唐大小姐一个问题。”
“请说。”
“你让伤残老兵们重新回到人前，又安排他们做活给工钱，是为了讨好世子爷成为镇西侯府的女主子，还是出于怜悯，真心诚意地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这两个答案有区别吗？做都做了。”
温铭目光深沉，“很重要。”
“唐大小姐，我想听实话。”
曾经很多人都说他看着温和儒雅，实则性子执拗，认定的便不会改，有碍自身。
为了等小主子长大，他浑浑噩噩蛰伏十七年，却没等来小主子寻他，而是等来了眼前的少女。
他知道，云苓既然这么问他，是想重用他了。
可他，并非是别人想要用就能用的人。
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令他彻底心服口服的答案。
“温先生，我本可以不回答的。”
云苓抬眸，“但您是玄侯爷生前最信任的人，老夫人也亲口为您作保，说您可信。我尊敬您，愿意给你一句实话。”
“你说的两个选择，都不是我的答案。”
温铭目光灼灼，一瞬不瞬盯着她。
“世间苦难之人千千万，若每一个人都需要我的怜悯帮助，我也分身乏术。况且，我还没有这么圣母博爱。”
“我之所以愿意安顿这些伤残老兵，想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是因为他们曾经是镇西大军的士兵，也是因为他们是周琼的责任。”
“我既然认定了周琼，那他的责任便也是我的责任。不存在讨好，也不存在怜悯。”
温铭没想到，云苓会说出“责任”二字。
他甚至已经给了台阶，不管少女出于什么目的，只要顺着他的选择，将他心里想要知道的答案说出来，他便认了。
眼前少女的回答却是真的让他心服口服。
责任。
没有胡里胡哨的语言，只有平平淡淡的一句责任。
温铭动容的同时，忍不住又问道：“若是责任越来越多，唐大小姐难以承受，又会如何？”
云苓仰起头，笑道：“我既然决定做了，那自然是要做到最好，归根到底，不就是银子嘛。”
“我，很会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