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的东西，李世民伸手弯腰去捡，手指颤颤巍巍，触碰在那些纸张上面，犹豫了一下后，才捡起来翻阅了起来。
只见翻开这些东西，里面正记载着李承乾从马上坠落，导致其受伤的线索。
一点点连贯起来，最终汇聚到了李泰的身上。
霎时间，李世民感觉如坠冰窖，手上拿着的纸张，不经意的跌落在地上，散乱的飘的到处都是。
立政殿内，安静的有些可怕。
良久。
“都是孽啊...”
李世民沙哑的声音在立政殿之中回响，空旷的声音之中夹杂着无尽的落寞。
这是自己杀了李建成，李元吉和那些侄儿，造下的杀孽，如今应验在了自己儿子身上了。
李泰才几岁？一个九岁的孩子，竟然能做出这等事情，若是长大之后，为了皇位，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一时之间，李世民悲喜交集，喜是北境战争的喜，悲是自己儿子互相残杀的悲，他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王德吓的连忙上前去扶住了李世民，急切的道：“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快！快叫御医！”
然而李世民却摆了摆手，沙哑的道：“朕没事...”
“这...”
王德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李世民，依旧有些担忧，但李世民却道：“你们都出去吧。”
王德迟疑了一下，但看着这父子二人，叹了口气，旋即便将立政殿内的太监全部都给叫了出去。
此时，立政殿内，只剩下李世民和李承乾二人。
“父皇...儿臣不孝，父皇切莫气坏了身子，儿臣不是怪二弟，只是儿臣...儿臣怕了，为了这储君之位兄弟相残，不是儿臣希望的，二弟若是想要，儿臣让出来便是。”
李承乾匍匐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道。
李世民闻言，看向此时跪伏在地上的李承乾，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当初的场景。
自己当时不也是逼不得已，为了自己一家老小才篡位的吗？
想着，李世民道：“乾儿，此事，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你放宽心，这储君之位，只能是你的。”
“可是...父皇，二弟也是您的儿子，孩儿并不怪二弟，这储君之位，天下人都想要，二弟想要也在情理之中。儿臣是长兄，不愿因为此事，使二弟受到伤害，所以，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二弟当这个储君。”
李承乾这一番话，既表达了自己长兄对弟弟的疼爱，又在这件事情上火上浇油了一把。
李世民听到此话后，心中又感动又愧疚，自己这儿子，和自己真像啊。
当初自己也是如此，既让着弟弟，又让着哥哥，但他们却把自己当成了拦路虎，非得除掉自己。
一时之间，李世民对李承乾更为信任了起来。
旋即，李世民道：“儿啊，爹知道你的苦楚，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李泰如此行径，若就此作罢，日后你也活不了，这件事，就交给爹吧。”
这一次，李世民没有再自称朕，而是以寻常家庭一样，自称爹，也就是在心中认同了李承乾这个儿子。
“可...”
李承乾张了张嘴，然后又停了下来，低下了脑袋。
“你身上还有伤，这件事，朕知道了，你不用再管，回东宫休息去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