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登登回到公司时，已是下午四点半，平时再过一个小时就要打卡下班了，而今天的工作，仿佛才刚刚开始。
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如临大敌，神色紧张地做着各自的工作。
太阳消失在窗外，黑夜降临，办公室却灯火通明。
夜里11点多，程登登和同事一行人驱车前往会场。
前辈已经提前两个小时抵达会场，合作的舞美公司工作人员正在对会场进行布置。
在等待屏幕搭建的间隙，程登登收到了姜森的消息——我睡了，晚安。
白天已经抽空告诉姜森自己今天估计要通宵达旦了，她并不需要他做太多，只需要默默支持她的工作，并且尊重她的每一个选择就好了。
所以，姜森此刻的短信更像是一声问候，让程登登明白，在工作带来的充实之外，她还拥有家人的关怀、朋友的陪伴与爱人的温暖。她很幸福。
夜里4点多，会场的屏幕搭建与调试全部完成。程登登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6点多客户们过来进行彩排，正式的会议时间在下午1点，他们还有半天时间。
此时距离客户们来现场还有2个小时，这点时间回去睡觉显然是来不及了，程登登试图趴在会议桌上，给忙碌了20多个小时的身体一点休息时间。
也许是劳累过度，又或许是满心惦记着明天的工作，程登登无法入眠。
睡不着的程登登索性起身，拿着手机翻看起来。
和姜森确认关系一个礼拜了，除了第一天晚上和第二天见了面，有一些亲密的相处时刻，最近这几天，两人都各忙各的，连面都没见过。微信对话框里的消息也仅有每天的日常问候，含蓄克制、乏善可陈。
这样彼此忙碌，心照不宣的状态，丝毫不像是热恋中的情侣，仿佛已经相处了半辈子的夫妻。
程登登忍不住想，如果17岁那年两人就相识，并且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是不是会更多一些寻常情侣间的嬉笑怒骂、拈酸吃醋？
但他们都已不是17岁，那些稚嫩而天真的美好时光早已一去不复返，现在碰撞在一起的是两颗早已被现实磨得半失棱角，仅剩粗粝顿感的心。
这样想着想着，程登登竟有些怀疑起当初的决定。这种恋爱的意义于自己好像可有可无。但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
东方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