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明明……不觉得悲伤。
我刚这么想,内心的无穷无尽的复杂情绪涌现,它们疯狂地撕扯着我的一切,像个无底深渊般要将我吞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真的好想叫出声,用声音来发泄,哪怕被狱警揍一顿也好过这股窒息感扑面。
为什么?
我为什么发不出声?
我的嗓子如同被全世界最粘的胶水粘住了,它拼命蠕动可到最后连一个音符都发不出来。
呼吸!
快呼吸啊!
全身上下没一个细胞听从我的命令,渐渐的我的视线模糊了,身体发麻,眼泪流尽。
我忘了自己所在何处,我忘了自己将要去何方,甚至忘了自己是何人。
所有神经细胞此时出奇的团结,它们发出了同样的命令——死吧,去死吧!
我他妈就不该活着!我应该累死在岗位上,被吸血鬼老板活活榨干,而不是用自己肮脏的灵魂去污染伊芙琳!
第二天工作我没去,从昏迷中苏醒的我等待着狱警的警棍敲在身上,活活把我敲死。
关禁闭、挨揍、辱骂……
无所谓了,我就想知道我现在活着还有意义吗?
在我去精神病院前一天,那个一直缠着我的男人不知用什么方法买通了狱警来见我。
“不去见见你的小外甥女吗?那怎么说也是你姐姐最后的血脉了。”
原来姐姐生了个女孩吗?
挺好的……
男人咧嘴笑道:“怎么样?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如果可以,最晚明天中午你就能见到她。”
我张开干巴的嘴唇:“好。”
男人狡猾地补充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无所谓,只要什么都好,反正什么都没了。
他做到了,带我去精神病院的司机带我去了姐姐家,只可惜姐夫似乎不在。
“你还想去哪儿?”司机抽了根烟问道,“贪婪长官吩咐过,你的要求我会尽量满足。”
去哪儿?
我还能去哪儿?
我早就无处可去了。
“赌场,我要找个荷官。”我愣愣地说道,死寂的眼中多了一丝丝可悲的希望。
司机掐灭烟,吐了口痰:“她不在赌场了,我带你去找她吧。”
他似乎很确定我要找谁,油门嗡鸣,一溜烟功夫我就到了目的地。
这里女人环绕,她们涂抹着假冒名牌化妆品,摆弄着露骨的姿势,朝着男人们抛出媚眼。
经过再三确认,我迈着步子走上楼梯,推开三楼最里面的房间,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正躺在床上,用和我一样死寂的眼神看着天花板。
“三百……”她听到有人推门而进,随口说了个数。
“是我。”我声音沙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