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一天,他在纸上如此写到:明天我要进行实验了,他们说实验很危险,我要是活下来了,你能再送我个玩偶吗?
活下来?我心尖一颤,哪怕对自己的学识再有信心,我也不敢保证百分百成功。
失败了呢?
我不会再收到任何一封信件,不会再有人问我“累不累”“是不是真心喜欢这份工作”“不会有人因为我发烧就让我停止对他救命药物的研究”。
我要去见他,那时我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然而父亲在研究所的权威根深蒂固,看守不可能把我放进去。
该死的意外如期而至,我接到他细胞有明显失控现象后立即把电话打到了帝国最高掌权者的手里,我告诉他今天的实验至关重要,父亲那边出了点意外,我需要进入实验室的权限。
果不其然,我顺利进入实验室,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联系了两年的笔友,他的五官很好看,虚弱不堪地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你来了?”他睁开眼朝我笑了笑。
我当时很着急,没去细想他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从未见过的女人。
“别怕,你不会有事,我对上帝起誓。”
无论多么详细的报告,永远比不上实践勘察,我仔细观察了一遍病状和注射药物,得出了最终答案。
“三个小时,不可能……”
然而最后救人时间居然预计长达三个小时,别开玩笑了,他现在的状态活三十分钟都费劲!
“你尽力吧,剩下的交给我。”西蒙苍白的面容对我笑了笑。
我身为一个学者,此时竟然选择了他而不是数据,真是荒唐。
更荒唐的地方在后面,他确确实实做到了,三十分钟的存活期硬是坚持了两个多小时。
之后西蒙昏迷了一个月,而我毫不意外地被父亲怒斥了一顿,他撤掉了我的职位,只允许参加科研项目。
我在元首那边也失信了,毕竟当时我说的实验成果让他兴奋地一晚上没睡着觉。
好在书信往来能给我点安慰,听同事说他醒过来立即让人给我写了信,说自己很好,不用牵挂。
我顿时松了口气,回信告诉他“晚上不要看书,早些休息”。
过了半年,我迎来了战争开始后第一件好事——他的病痊愈了!
这意味着我们可以站在彼此面前聊天,不仅限于书面。
我精心打扮了一番,出门前后照了不下十次镜子,专门买了新的化妆品,还换上了从来不喜欢穿的裙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两人之间很熟悉了,却总有种想给他个很好的第一印象的冲动。
来到病房前,我扭扭捏捏不敢进,几次三番拿出镜子整理发型。
“很漂亮了,快进去吧。”
“啊!”我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盖尔先生,你吓到我了!”
满脸疲惫的盖尔揉着眼眶笑道:“是你自己没注意到我,明明都来了十几分钟了。”
我被撤职后他接管了我的位置,是位年轻有为的科学家,年仅三十多岁就得到了无数奖项,父亲说他的学识已经不输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