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愈发猛烈,我捂住耳朵不想去听。
“求你了,维尔娜,你不能再睡了!”
我下意识回答道:“我不出去,外面……不好。”
他顿了顿,轻声道:“你不出去怎么知道不好?”
“这几十年外面变天了,战争结束了,我们虽然失败了但没人压迫日耳曼,没人会逼你工作,你想做什么都行。”
我打开捂住耳朵的手掌:“真……真的?”
“嗯。”
“维尔娜,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五千年的古国,那里有道不尽的历史。”
“我带你去听爱琴海的海浪,那有世上最悦耳的情话。”
“我带你去维也纳的花海,那里有少女最入迷的花香。”
“我带你去马达加斯加,那有和你一样最顶尖的学者。”
我用力摇头,痛苦地否定:“不,你不是西蒙,别骗我了!”
他懵了:“我没骗你!”
“西蒙才不会说这么多肉麻的情话!他就是个榆木脑袋!”
“操!”他怒骂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思进取的废物?”
“维尔娜,你他妈听着,我当年是蠢了点没听懂你的弦外之音,可那是因为我不认为你一个博士会爱上我这个大学都没上过的文盲!”
他的声音加大了些:“所以我现在精通十六门语言!钢琴、小提琴、吉他、风琴!绘画、谱曲……”
他罗列了一大堆。
“我不想再会错意,于是我又花了足足十年学习爱情这门他妈的没任何屁用的学科!”
我麻木地回了句:“可我好累,我不想再动一下了……哪怕是几步远的距离。”
西蒙发出了史无前例的嘶吼:“不用你走!我这一个世纪已经为你走遍了整个世界!”
“全球所有国家的某个地方,都有我刻的那句——维尔娜我绝对会找到你!”
“每一个,每一个国家都有,绝无遗漏!”
西蒙到最后声音很沙哑,等我打开门发现他跪在门口一双红肿的眼睛委屈地看向我。
我破涕而笑:“久等了。”
他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说了一个计划,告诉我醒后如何去做。
分离前我看到了他的那双眼睛,那时我意识不够清醒没能认出那是什么眼神。
西蒙的身体慢慢消散,化作碎片,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忽然有了种无力感。
人生啊,总要去面对去经历,不是说睡觉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阿斯加德一切归于虚无,世界树、宫殿,我守护的所有的所有。
我在寒冷的恒温箱中醒来,清醒的意识在残留梦中捞起了那双眼睛,和当年的我如出一辙。
而就是那一刻,什么都没做过的我心痛到无法呼吸。
苏醒一刻,罪名成立。
我有罪,罪名“懒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