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见他如此消沉，钟燕也有些不忍心。
她拍了拍沈御荣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御荣啊，妈就你一个孩子。等到将来妈妈老了、争不动了，妈妈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啊……”
面对钟燕饱含期待的眼神，沈御荣终究还是妥协了下来。
“……妈，我知道了。”
这一转过身，恰巧就看见了站在厨房门口的沈欣柔。
顺着沈御荣的视线，钟燕也发现了她。
想起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钟燕没有半分说人坏话被当面揭穿的尴尬。
她甚至笑盈盈地走上前，牵起她的手柔声问：“欣柔，这是又要去医院呢？”
沈欣柔怯弱地点点头：“……大夫人，大哥。”
她捏紧手里的饭盒，显得极为不自在。
自从上一次沈御荣与沈鑫煋发生矛盾，从警局出来后，沈鑫煋就大病一场。
身体本就不太好的他，更是在医院里一住就是几个月。
“好孩子，你看你最近都瘦了。”钟燕满脸慈爱，她抬手轻轻抚上沈欣柔的脸颊：“照顾鑫煋一定很辛苦吧？”
沈欣柔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她连连摇头：“不辛苦，照顾弟弟是我该做的事。”
沈欣柔的性子温和，胆子小。
也是随了她的母亲，不争不抢的性格。
否则这么多年来，钟燕也不会容忍他们母子三人住在沈家。
见沈欣柔总是低眉顺目，一副胆怯害怕的模样，钟燕也少了几分乐趣。
她语气冷淡地吩咐了一句：“去吧。”
得了命令的沈欣柔，这才赶紧离开：“……是。”
钟燕又重新走到沈御荣身边：“刚才妈和你说的那些话，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沈御荣有些烦她的没完没了，但还是乖乖总结道：“把沈复那个小野种从高位上拽下来，让他摔得粉碎、死无葬身之地！”
门口，传来沈欣柔带着颤音的一句话：“……三、三弟。”……
……
钟燕：“……？”
……
今天下楼前她应该翻翻黄历，查查看自己是否宜出门。
连着两次说人坏话，还都被当事人给听到。
这得是有多点背啊……
……
沈复冷冷地瞟了眼客厅里的母子二人。
而后又看向缩着脖子站自己面前，紧张得像只小白兔的沈欣柔，淡淡道：“我只是回来拿东西的。沈序呢？”
沈欣柔伸出手，指了指楼上：“这个时间，五弟应该在自己的房间睡午觉。”
“多谢。”
说完，沈复径直绕过她，走进客厅。
在经过钟燕身边的时候，沈复突然停了下来。
钟燕眼神警惕，如临大敌。
沈复双手插兜，低着头看她。
带着睥睨万物的傲慢与不屑：“我很期待看见，你们将我摔成粉碎、死无葬身之地的那一天！”……
……
沈复走到三楼的时候，这里很安静。
没有任何佣人打扰。
这一层只有沈老太太和沈序两人居住。
因为沈序的自闭症，害怕人。平日里李红霞都不许任何人上到三楼来。
而沈复与沈家的所有人，关系都算不上融洽。
所以平常，他也极少会回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