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不着急接，孟子陶先答话：“一朋友。”
“男朋友？”沈女士不仅敏锐，而且尖锐，“老于同志……不会比你爸年纪还大吧？”
“幽默！”孟子陶哈哈大笑。
从医院回于靳公寓天色已放亮，孟子陶睡至临近中午才起床。
正在一楼卫生间洗漱，于靳突然闯了进去。
手拿递须刀剃须泡沫，借口受伤，非缠着她帮他刮胡子。
威逼利诱加动手动脚，孟子陶不胜其烦，应付了事。
没干过此类细致活儿，刮出好几道血口子，于靳享受似的半眯眼睛。
皮糙肉厚不知道疼，刮完下巴新生的青碴，又让她把蓄了多年的唇上胡也剃光。
嘴里理由充分，不爱听她喊他老同志，老流氓。
真实原因嘛，彼此心知肚明。
之前从成人话题延展到床笫感受，她顺嘴提过一句，口的时候嫌他胡子扎不舒服。
没胡子显年轻，孟子陶没问过他具体岁数。
见沈女士忧心忡忡，于是泛泛回她：“三十三、四吧。”
“合适。”旁边看网络小说的老孟从手机里挪开眼，滑下老花镜，“年纪合适，不知道人怎么样，配不配得上我家秋秋。”
“配不配的，让你宝贝女儿带回家看看就知道啦。”沈女士放下心来，喜就上了眉梢。
激动摁住女儿抓手机的手，自作主张安排起来，“正好快春节了，到时候你们也都放假了，年初五领他回家吃饭。”
“恳请你高抬贵手，亲爱的沈女士。”孟子陶一语双关，忙解释，“朋友，真是朋友。”
“朋友也领回来给我们看看。”沈女士认定了似的，不依不饶。
孟子陶有些无奈，“让我先接他电话行吗？”
第一通没接着，于靳紧接着打来第二通。
以为有什么要紧事，结果他只是问：“你们凤羽山团年能带家属吗？”
孟子陶嘴比脑子快，“怎么，你想当我家属？”
那边乐得不行，“不要自作多情，我是于菲的家属。”
孟子陶语顿半秒，“随便你。”
听场内响起音乐，立马道再见匆匆收线。
重回宴席，订婚仪式开始。
张爸爸上台简单讲了好几句后，一对准新人手牵手隆重登场。
张书瑶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身穿上白下红马面裙套装，脚蹬小白鞋，简约端庄又不失活泼伶俐。
相较之下，旁边西装板正，体态僵硬的驸马爷则显得乏善可陈。
司仪请两位新人讲话，习惯性将话筒递向男方，驸马爷下意识畏缩摇头。
张书遥及时伸手接过话筒，从容微笑，看向台下众人。
“各位来宾中午好，今天是我的订婚日，也是我的退婚日。”
一句话石破天惊，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