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汪寅恩大喜，他显然是有备而来，当即就提出一个手提箱，打开里面全是各种医疗器械。
汪老爷子有些没眼看得转开眼睛，什么也不说了，让他倒腾，非要撞了南墙才死心。
席合自己都同意了，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都安静地旁观。
汪寅恩对席合一番检查，测量各种数据，都很正常，就是个寻寻常常的……活人。
汪寅恩颓然地坐在小沙发上，各种仪器都胡乱地摆在一边，看着席合的眼神变成了愣怔。
怀疑被确定后的茫然无助。
内心的科学世界坍塌了。
席合缓缓整理着检查时弄乱的头发，看汪寅恩出神的样子，轻声一笑，什么也没说。
安安静静的周邈推了下眼镜，突然宽慰道，“大舅，科学也是不断发展的过程，或许老祖宗的奇特之处只是现今科学还未研究出的现象，您不必太纠结。”
愣怔的汪寅恩像是被赋予了新的希望，一下清醒过来。
“对，邈邈说的有道理，世上未解之谜不少，曾经的未解之谜到现在被慢慢解答，现在的未解之谜将来也会得到科学答案。席合小姐这就属于新一代未解之谜。”
不管他是非真心相信这个借口，但他需要这个借口，以此维持自己对科学的信念不至于坍塌。
否则他非得崩溃不可。
周邈站在汪寅恩旁边，被汪寅恩用力拍了拍肩膀，终于重新恢复了些精神。
坐在不远处的席良吉、谈思夫妻眼睛一直痴痴地望着周邈，那般灼热欢喜的目光，周邈又如何能感觉不到。
从他踏进这间公寓，那些目光便一直落在他身上没有挪开。
但他没敢回头看一眼，努力想要忽视掉那些视线，却反而越发在意。
孙敏将外孙和席家夫妻的反应看在眼里，如何看不出自己养大的外孙心里的小纠结。
这是怕当着他们的面和亲生父母眉眼传情，伤了他们的心。
没有人注意到孙敏不知何时慢慢走到了周邈身后，手轻轻拍了拍他有些僵硬的后背，笑看向席合。
“席合小姐，趁着今天大家人都在，我有件事想说。”
席合目光扫了她和她身旁紧张的周邈一眼，猜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席合笑着抬了下手，也坐直些身体，郑重态度，“你说。”
孙敏安抚式地抓住周邈的手在掌心拍了拍，和老伴对了对视线，得到肯定的眼神，这才慢慢转向席家人。
她对席家人接触并不算多，但她信任席合小姐的人品，相信跟席合小姐血脉相连的晚辈们的品行也不会坏。
这次席合小姐‘死而复生’的事件，就是最好的考验。
在突发危机时，席家人团结一心，临危不惧，这样的家庭氛围里的长辈晚辈，都不会有大错。
孙敏带着些怅然、不舍地抿了抿唇，眼眶不自觉还是湿润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周邈微微往前推了推。
“身世的事，我们已经告诉他了。是他自己先察觉的，然后来问我们，我们便告诉了他实情。”
孙敏声音微涩地说出这段话，停顿了一下，将周邈又往前推了一些。
她望向已经激动到脸发红的席良吉和捂着嘴控制不住疯狂落泪的谈思，给周邈介绍，“邈邈，他们、就是你的、亲生父母。”
视线慢慢又移向席良吉旁边同样激动的席老头，“这是你的爷爷。”
周邈始终微垂着眼睫，此时却也控制不住抬眼往他们看去。
虽然之前见过，但此时再见，感觉却已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