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你就是请全班吃，吃到毕业也吃不完啊。”
甘霖把垃圾桶放回它原来的位置，在水龙头下冲洗手掌：“重点在这吗？搞得像你真能拿出来五百万一样。”
“很难吗？”
“……”
甘霖僵硬地扭过头看着她：“啥玩意？”
他囧着脸说：“你真能拿出来？”
“能啊。”
甘霖的表情凝固了一秒，看了看空旷的教室，又抬头看了看角落的摄像头，镇定地直起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回到座位上。
“不，你拿不出来。”
“……”
“不管你能不能拿的出来你都拿不出来。”
“……”
木三阳哦了一声，然后又坐回他后面的位置。
她觉得自己也够倒霉的，每次换座都能看见这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在附近，只能说幸好自己这个位置挡视线的决定性因素是甘霖的同桌，恰巧他的新同桌不高。
甘霖转过身在椅背挂着的书包里找东西：“待会老陈要检查假期作业……额……大小姐，我恳请您轻抬玉足，得亏我这学期换了个黑书包啊。”
木三阳一愣，弯下腰往桌肚下面看，自己搭在桌椅横梁上的脚刚好点上甘霖的书包。
她慢慢悠悠地把脚放下，毫无歉意地说：“哦。”
“……”
甘霖思索再三，自己实在是找不出一点空隙放书包了，也干脆就继续挂着，大不了放假回家再洗一次。
紧接着就听见轰隆隆的声音，木三阳把整张书桌往后一扯，两人之间的空隙瞬间拉大。
木三阳往椅背上一靠，继续把脚往横梁上一搭：“这样行吗？”
“行……谢谢您嘞。”
“不客气。”
上了课果然班主任让所有人都把假期作业摆在桌上，甘霖这种常年混迹于办公室的人，消息还是非常可靠的。
他给班里通风报信不止一次，班主任也很苦恼，但又不能把他赶出去，因为他的确有正事干。
只是没想到这人的脑子居然是多线程，一边听老师讲题解析，一边把各种八卦一股脑全听进去。
骂也骂不得，这人也只传播类似什么时候放假，今天收不收作业，晚上要不要给班里放电影这种无伤大雅的消息。
“行了，没写的，乱写的，自觉站起来。”
班里没人动弹。
“要我一个一个地查吗？”
说着班主任就往底下一走，迈着大步伸手摸其中一个人的作业。
班里立即稀稀拉拉地站起来几个人。
“有科任老师和我反映，有些同学，来不及写作业，瞎写一通交上去，等发下来了才认认真真重新写，那本子啊，涂的乱七八糟的，最好别让我抓到你啊。”
说着她又往前走了两步，开始翻看每一个人的作业。
看到甘霖附近，班主任直接略过，看木三阳的去了。
“老陈，你怎么不看我的。”
班主任敷衍道：“嗯，看了看了。”
“……你没看啊。”
“没事，你成绩好，老师相信你。”
开玩笑，能在这个班里的谁成绩不好。
甘霖：“木三阳成绩跟我差不多你怎么看她的。”
木三阳抬起头：“老师我在你心里像乱写作业的人吗？”
班主任随意翻了两页，然后放过了她：“不像。”
木三阳满意地把本子一合。
“你像直接不写的。”
“……”
木三阳这人不爱写作业，准确来说，她就不爱学习，成绩好纯粹靠家里天天给她补习。
是个人从能认字起就被按着头读书读到现在都会吐的，所以她极为厌恶学习，尤其讨厌题海战术。
一模一样的题做那么多次干嘛？
“为了加深印象啊，你这次对了，下次就能保证一定对吗？多写一写没坏处啊。”
“写那么多次才能记住不就是蠢吗？”
“……”
班主任骂道：“你看看人家甘霖，他不蠢吧，这人聪明的很，他作业照样写，重复的题写个十次二十次都一句话不多说，你向人家学习学习。”
甘霖倒的确非常勤奋，是木三阳少见的又聪明又努力的人。
木三阳也问过他为什么同样的题写这么多次，他说，这不扫一眼就知道答案了吗？
对啊，那你还写干什么？
练练字呗。
……
最近是不是有点中暑了，感觉意识昏昏沉沉的，连反驳的话都没劲说。
也可能甘霖这人本身就让人极其无语。
“姐！姐！”
木三阳微眯着眼，总觉得太阳刺眼得像烧起来了一样。
“怎么在这都能睡？要不你找个角落休息会吧？”徐衷指了指旁边的棚子，不少艺人在底下坐着玩手机。
木三阳抬手看了看表：“你还在这干什么，不是马上到你表演了吗？”
徐衷嘀咕道：“我老觉着你不太对……算了，叫人了，我走了。”
木三阳摸了摸头发，感觉被太阳烤得发烫了。她从旁边的箱子里摸了瓶水，检查了一下瓶盖，正准备拧开，一双冰凉的手贴上她的脸颊。
“你是不是中暑了，别喝那个，那个箱子里是冰的。”
赵沐纯把左手里的苏打水递过去，从木三阳手里取出那瓶冰水重新放回箱子里，右手拿出刚刚拧好的湿毛巾，一巴掌呼在木三阳脸上。
木三阳：“……？”
本来刚刚就什么都没听清，这下更懵了。
“你衣服顶上那粒扣子解开。”赵沐纯在她身边坐下。
木三阳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缃素的民风这么开放吗？我怎么不知道。”
她单手解开一粒扣子，整个人往赵沐纯身上一靠，等脸上那阵火辣辣的灼热感过去。
意识渐渐沉下去，等旁边有人试图推搡她的肩头时，她看了看表，已经过去一个多钟头了。
但凡有个缺德媒体给她拍张照，再编排几句她工作态度不认真什么的，就可以准备今晚回去挨批了。
幸好她们糊。
赵沐纯扶着她站起来：“马上小婷要跑了，去给她加油吧。”
木三阳揉了揉眼睛：“她跑多少？”
“八百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