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低头浅笑,“父皇要是听到你这话一定很高兴。对了,上次你爹不是让你给你哥换个位置吗?要开海运了,你问一下你爹要不要让你哥跟着出去闯闯。”
海运的事情,张初宁做为太子的枕边人也知情,听到太子的提议,她沉默了一下,摇摇头,“算了吧,这种前路未知的事情我爹不会让我哥哥参与的。”
“他就盼着我这个太子妃能给家族带来荣誉,让我哥哥一飞冲天,位极人臣。”
“他要是个有本领的,我倒是乐意运作一下,可惜我那哥哥只是个只知道读书的酸儒,满口的仁义道德,知乎者也,却无没有一点办事能力,甚至见不到一点该有的文人骨气,真真是养废了。”
从前在家中因为亲人的关系在那边,她倒是看不出这个哥哥为人有什么问题,可自从他与王青旗参加同年科举,王青旗得了状元之位,她这个哥哥落榜以后,每每在家都能听到他对王青旗各种阴阳怪气,含沙射影的话语后,张初宁用新的目光去打量自己这个哥哥,原来也不过如此。
如民间一句话,本事没有,脾气倒大,面对位高之人,便是低声下气,回到家,面对她那个嫂子,又是另外一副面孔,叫人看的害怕。
他今年准备再战秋闱,不过张初宁却有预感,他还是会落榜。
今年的科举竞争太激烈了,从乡试开始就传出了不少好文章,这些文章实事求是,每一个地方都写到了实处,而她哥哥的文章她也看过,花团锦簇的文字却没有任何灵魂可言,不过照本宣科,用华丽的词藻堆砌着他的无知。
母亲担心他这次落榜会受到很大的打击,还特意找人从她这里旁敲侧击打听这次主考官的喜好。
父亲也在为了哥哥而奔波。
她没办法否认父母对自己的爱,只是相比于权势,家族和继承人,她这个做女儿的只能往后再排。
“你要是不想见他们,下次他们再来找你,你就让他们找我就是,你要忙着给庄子上那些女子上课,哪里有空去理会他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现在女子也能同男子一般参加科举,不管怎么说,你手底下这批女子后面怎么样也要考出个名堂来吧,自然是要你费心费力的,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你就暂时放一边交给我来处理。”
他也不是那种非常公私分明的人,就像张初宁刚刚说的一样,若是有能力他也能破格提拔,但没有能力在这边蹦跶,那就令人生厌了。
张初宁甜甜一笑,“多谢殿下,儿子也麻烦殿下多看顾一下吧,”
“算了吧,我还是送进宫,让父皇带着吧。”
他们两个都是安静的人,偏偏生了一个好动的儿子,除了睡觉的时候,在房间里面是待不了一刻,整日吵着要去外面,哪怕是外面的一根花啊,草啊,都能逗着他咯咯直乐。
只有在庆帝身边才会安静下来。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之色。
到了他要进宫批改奏折的点,他就抱着儿子一起进宫,将儿子丢给庆帝之后,他就去批改奏折,出宫的时候也没把儿子带走。
导致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庆帝看他的眼神充满着嫌弃。
这养儿子呀,学问真多,太怕自己也不行,不怕自己也不行,自己这把年纪了,晚上还要帮儿子带着他的儿子睡!成何体统!
太子只当没有看见庆帝嫌弃的眼神,按照昨天庆帝吩咐的一般,在朝上提起了开海运之事。
户部尚书孟则听的冷笑连连,庆帝这些年倒是老实,除了每年让他给风城拨一笔银子,名目不清,也不让他问,更不让他告诉任何人。
搞得他只能从其他地方克扣,他都快被朝中要钱的大臣烦死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这海运还没开始,就已经投那么多银子进去了,这开了还得了,那就是个无底洞嘛,想到这里,他眼前阵阵发黑,仿佛已经预想到了国库空荡荡,老鼠光顾都要留下点东西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