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发现，随着月辉渗入，身形竟然凝视了些，隐约间已经能够触碰到周围的物件。
还想再问时，老登却忽然消失不见。
天还是那个天，残月依然清清凉凉挂在那里，好像从未有过变化。
“呼……”
顾元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晰了些，终于想起昏迷前的事情。
顿时变了脸色。
可现在他却不知该如何出去，只能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周围传出沙沙的落脚声，无比清晰。
月辉再落，顾元的身影更加凝实了，他甚至可以推出旁边的共享单车，骑行在这条大街上。
直到某一刻，前面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孩。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自行车停以极为诡异的姿势停到小孩面前。
前轮外翻，后轮半悬空，撑在地上的只有顾元的一双腿。
脚刹了解一下。
他看了看前面的小姑娘，嘬了口牙花子无语道：“谁家的孩子啊！大人也不管吗？没看这里是非机动车道”
凶到一半，破破烂烂的小孩面带恐惧的转过身。
她似乎真的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转过身后就不停地丢头鞠躬道歉。
两只手紧紧握在胸前，祈求原谅。
似乎因为天气的原因，两只手很肿，比普通人还要粗一倍。
兴许是担心自己的道歉不会获得原谅，小孩甚至直接下跪，微微颤抖着认错道：“对对对、对不起，请您别打我，兰兰怕痛。”
“我可真该死啊！”
顾元侧身躲过的同时，心中忍不住给了自己两个大逼斗，负罪感急剧增加。
三分钟后，好说歹说，小女孩才相信了顾元不会打自己，微微抬起头来。
露出那张被打的不成样子的脸颊，整张脸被打烂后结痂、又被打烂、又结痂……
甚至还有烟头烫伤、尖锐物品划伤的痕迹。
这些痕迹仿佛在说明着，曾经她的遭遇。
轰！
近距离看到这张脸后，顾元心底忽地生出一股怒气，滔天的怒气。
他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能够对一个小女生，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呼——
风吹过，吹起少女破烂的、分不清颜色的外套，露出贫瘠的胳膊和脖子。
十多岁的小女孩，浑身上下看起来竟然没有几两肉！
胸腔内，被堵了一口气。
顾元连忙转过头去，将视线放到其他地方，不忍再看。
他怕再看下去，自己或许会忍不住想要杀人。
“大、大哥哥，你是不是不打我啊？是——好痛啊。”
小女孩发现顾元并没有动手后，心中忍不住松了口气，甜甜一笑。
只是这一笑，恰好扯动脸上刚结好的疤，下一秒鲜红渗出，疼的小女孩龇牙咧嘴的想喊，却硬生生忍住了。
她可不会忘记，曾经因为自己的大喊大叫招来多少殴打。
“放心吧，大哥哥不会打你的。”顾元勉强笑了笑。
下意识呼唤起孙思邈。
蹭——
原本只是无意义的一次尝试，不成想，竟然真的被他呼唤出来了！
孙思邈笑呵呵的走了出来，视线扫到小女孩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再仔细一看，整个人面沉如水，这个七八十岁的老头，破天荒失了稳重：
“这这这、这是哪个挨千刀的竟然下这么狠得毒手？”
“该死的，老道我要毒死他！！！！”
“谁都拦不住！！”